无伞雨难挡,少风浪难掀;
藤蔓高千尺,树倒地上瘫。
莫提当年勇,境过成笑谈。
赵匡胤在汴京结交的不过是些纨绔浪荡子弟,所到之处也只不过是些赌场、妓院、勾栏;父亲所教无非是些官场之道、儒家礼仪;老师辛文悦虽说是黑道大腕,因目的不过是利用他父子在社会上的权势地位,并没有正式收他为盗贼徒弟,当然也不会传授他黑道真经,他对黑白两道能知多少?能有多少江湖经验?
他奔走一整天,脸上汗水和着脏灰,干了湿,湿了干,一块块泛着细盐似的白霜,他不敢洗,怕掉了脸上涂的白粉;身上的衣服也被荆棘、树枝扯挂得条条片片。他如此狼狈模样,却不知藏白掩富,走进客栈便要吃要喝要玩,且出手大方,能不引人注意吗?
赵匡胤进门,店主便根据他“衣服肮脏打皱,明显是多日合衣而眠”的特点,看出他是个逃犯。
他走过店主身边,汗臭气、血腥气扑鼻,店主便疑他身背血案;待他将包裹“扑咚”一声放在桌上,店主听出里边硬货不少,更断定他干了杀人抢劫的黑活。
面对送上门来的一大笔财富,并且明显是不义之财,拿了他也不敢见官,店主岂能不动心?
赵匡胤奔跑一天,本就劳累,店主又派几个姑娘将他折腾了半夜,他更加疲惫,加上又喝了许多酒,且住的是客店,屋门上着栓,当然警惕性放松,睡得死猪一样。店主待他浑身瘫软,迷糊睡去,便撬开屋门,将他的包裹藏了起来。
赵匡胤见包裹不见,大惊失色,忙叫过店主询问。
店主装得比赵匡胤还怒还急,一面跳着脚将全店人集合在院子里,大骂着审问;一面与赵匡胤一起对那几个店小二和那群姑娘的屋里翻箱倒柜的搜查;并且吆喝着安排人火速往县衙报案,请捕厅带人前来侦破。
赵匡胤怕暴露身份,不敢同官府捕快见面,何况既是报案也不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见审问、搜查毫无结果,只得打落门牙肚里咽,向店主摆手说道:“算了,不过几件旧衣服,几十两银子,有什么稀罕!我与客商相约,有急事要办,是不能耽搁的!”边说边惶惶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失了金银,就像抽了赵匡胤的筋,泄了他的气,他一下子腰也弯了,头也耷了,腿也软了。
他一步一晃地往前走着,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