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说:“姑父让咱招兵,这是天雄军发展壮大的大事,咱得认真一点,你咋呼什么?”
“招兵还不容易啊?找个客店一住,写点广告一贴,自有人报名。再找个打谷场,搬石磙比力气,扔石头比远近;打拳耍刀,比赛摔跤;再指棵大树当箭靶子,看谁能射中不能;中的咱留,不行的让走,不就算球了!这事我在打工时见过,好办得很!你这不是麦糠擦屁股,自找麻烦吗?”郑恩一本正经地向柴荣指导着。
柴荣沉脸训道:“你说那哪像国家招兵啊?山大王选喽罗似的,地方官还不把咱当骗子抓起来!到这里招兵,要宣传发动到各县各保,要查有关身份,要履行许多程序,没有地方官府的支持配合怎么招啊?”
“找地方官就找地方官嘛,你又打旗,又举牌牌,又走正步,还敲锣吆喝,不是脱裤子放屁,多一道啰嗦吗?”
“什么啰嗦?‘夫舆服之制,取法天地,则圣人创物之智,别尊卑,定上下,
有大于斯二者乎!’这是朝廷的礼仪规定,祖宗的家法,千古的原则,是必须照章办的!这怎么是啰嗦?
“万岁爷出行专车是精玉辂,另有五辂、大辂、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崇德车、皮轩车、黄钺车、豹尾车、属车、五车、凉车、相风乌舆、行漏舆、十二神舆、钲鼓舆、钟鼓楼舆等数十种专用车辆相陪,随行数千人,仪仗能排几里长。这是为了威严、尊贵,也是啰嗦吗?
“皇后专车为大辇,仅次于万岁爷,其余众妃之车六等:一等重翟,二等厌翟,三等翟车,四等安车,五等四望车,六等金根车。皇子之车三等:一等金辂,二等轺车,三等四望车。亲王群臣之车四等:亲王及一品乘象辂,二品、三品乘革辂,四品、五品乘木辂,五品以下乘轺车。当然,根据车的从高到低,其它仪仗也随之减少。这是啰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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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轺车,不同品级规格也是不一样的。五品、六品京官‘红幔、施红锦帘、香炉、香宝结带、旗戟、绸杠绣文,银装饰’;可绣‘瑞马、隼、獬豸、虎、凤’;可用‘驾马四匹,驾士二十五人’;马匹皆有‘铜面、插羽、鞶缨、攀胸、铃拂、绯绢屉、红锦包尾;金涂银三环宝相花校具二十五两,紫罗圆鞯、乌漆鞍、衔镫’。而六品以下的七品知府八品知县乘的轺车,只能是黑颜色,两壁纱窗,金铜饰,绣雉鸡衔瑞草,且是‘一辕,驾二马,驾士十八人’。并且‘京朝知录事参军及知县者,所乘马不得饰缨’。‘六品以下不得闹装,其鞯皆不得刺绣、金皮饰’。‘余官及工商庶人,许并乘乌漆素鞍,不得用狨毛暖坐’。‘其蓝黄绦子,均不得使用。’朝廷那么多官员搅尽脑汁,制定了各种礼仪规矩上千册,这是啰嗦吗?”
柴荣板着脸上礼仪大课,说得嘴冒白沫,郑恩还是梗着脖子不服气:“就出门走路这么个简单小事,你说说就得这么长时间,真的去做,还不是麻烦死了?什么礼仪规矩,净**啰嗦!啰嗦!啰嗦!还是啰嗦!就是啰嗦!”
柴荣见他仍是不服,摆起官谱,打起官腔,厉声训道:“这次带你出来,可不是让你游玩撒欢,是奉皇上圣旨、枢密差遣,办理重要军务的!我是你上司,不是你大哥!再顺嘴开张,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咋咋呼呼违犯军规,我能饶军法不饶。把扣子系好,幞头扶正!立正,向后转!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