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大嫂刚才教我好长时间,我才背了下来!”郑恩顺嘴亮了底,柴荣和符玉凤尴尬得张嘴合不住。
郭威瞪了柴荣、符玉凤一眼,向郑恩笑着说:“你不要听他俩的,还像在花园对待花园子一样,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不敢!大哥说,说错一个字,写十页小楷;大嫂说,说错一句话,敲一个门牙!”郑恩嘟囔道。
“这也太过份了吧?你们俩是哥嫂啊还是暴君啊!”
郭威一边调侃着一边站起身,走到郑恩身边,抚着郑恩肩头向三人说道:“你们以后在家中见我,莫拘俗礼。用乐子的话说,那叫‘啰嗦’!”
柴荣感慨地说:“姑父,过了这七八年,您还跟我当年印象中的姑父一样,一点也没变!”
郭威大笑说:“怎么没变,府中这么奢华,厕所修得跟乡里大户堂屋似的!”见大家吃惊,忙进一步阐释说:“官多大摆多大谱,乐子说得对。可说的只是他见到的表面。实际上,有许多人并不愿意那么做。可到了那个位,你不做就是出格,就是另类,那也是不被大家接受的。
“俗话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姑父这么大官,权那么大,银子那么多,常打交道的不是高官就是富豪,要是也像乡下人那样穿个粗布衫,端个大海碗,蹲在树根处吃饭;住也租几间草房,茅坑也挖个土坑;与人见面不论是谁都勾着脖子乱侃——官场还不当我是疯了吗?既是老百姓,也会认为是故意装蒜作秀!传到皇上耳朵中,皇上会怎么想?还不怀疑我有钱不花,有富不享,沽名钓誉,收买民心,另有所图吗?
“当个好官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容易,可比劫富济贫的江湖侠客难多了!都贪你清廉,大家都远离你;都枉法你认理,就得罪一圈子;都说谎,你较真,你就是傻子、疯子;都奢华,你节俭,你就是另类;要不多久,你就到处树敌,就臭一圈子。何况,你就是救民,仅凭自己,薪俸有多少,能济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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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荣见姑父情绪低沉起来,对郑恩训道:“都怨你胡说乱讲,惹姑父生气!”
郭威从低沉情绪中跳出来,笑道:“莫拉乐子垫背,在花园那会儿可是我这些天最轻松最快乐的时候!倒是你们编圈弄鬼戏耍姑父,我可真是有些生气呢!”
郭威见柴荣两口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了头,将话头转开,接着说道:“有权有钱就变坏,是世情裹挟,是欲望所致,但也并非都是如此。人生好比旅行,带够所用即可,背负太多,岂不是找累吗?只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多数人却不能理解。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发达不忘本,仍怀平常心;办事尽己力,结果听天命;身体忙碌心不累,生活复杂过简单,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标准!”
符玉凤叫道:“您老净说‘男子汉’,怎么不提我们弱女子呢?”
郭威奚落道:“管丈夫,骗姑父,还要敲乐子门牙,你这弱女子还弱吗?”
大家都笑了起来。
柴荣见气氛融洽,清楚郑恩已无灾祸,调侃道:“姑父,您还没对郑恩处罚呢?”
郭威略思片刻,便说道:“先罚他做个军头,好好难为难为他!”
柴荣听了大喜,向郑恩说:“姑父给你差使,还不快谢了!”
郑恩说:“我自个还管不住自个,怎能管别人,我干不好!”
郭威沉脸说:“你怕当官,我偏让你当。干不好,军法处置!”
郑恩苦瓜着脸不敢再辞,柴荣和符玉凤都憋不住又笑了起来。
柴荣带郑恩跟姑父来到邺都天雄军驻地,参加新兵训练。训练结束,任命郑恩为军头的官诰已经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