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玉凤和柴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像木橛似的。
郭威平定了以李守贞为首的三镇叛乱之后,回到汴京,率领这次出征的主要将领上殿见驾,启奏了平叛经过,献上功劳簿。此乃挽救朝廷的不世之功,汉隐帝刘承佑不得不信守诺言,下旨赐郭威金帛、衣服、玉带、名马等,加给他检校太师兼侍中的官爵,仍兼任邺都留守、天雄军节度使,并以枢密使名义节制河北各州军事。
侍中是唐至五代时为大臣加封的一种最高荣誉官衔,待遇与宰相相等;加上枢密使去了“副”字,郭威至此官位已达到极限,但他心中不仅没有一丝高兴,相反,却增加了更多的担忧。
刘承佑在他不在的殿议上,抛出他出任外镇是否仍兼朝中枢密使,任枢密使是否仍然率天雄军的问题让朝臣讨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争论不休,使他闻到了潜在的腥风血雨。
他揣着满腹心事在汴京府第与小妾张氏及小妾所生的两个幼儿青哥和意哥待了两天,便急忙赶回澶州老家,来见发妻柴荣姑妈。二人谈今论史,都认为福祸随行,自家功盖众臣,官级到顶,更陷入了宫廷争斗的旋涡之中。
郭威心中抑郁,一个人到花园散心,正巧碰上了乱尿的郑恩。
郭威和郑恩一样,从小没爹没娘,是个孤儿,且都是好朋友,讲义气,不拘俗礼,性格也有几分相似。
他听柴荣介绍了郑恩,又进一步了解卢琰,便对郑恩有了好感。他根据柴荣所说的年纪、相貌、身型,看出了正是住在府上的柴荣结义兄弟郑恩,便有意聊天,考察他的性情;并以罚款为由,刁难其洗树,测验他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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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练功之人,接花盆时运着功,花盆虽说沉重,但砸在脚上的不过其中碎裂的一片,并未伤筋动骨。
至于郑恩乱尿,作为自小流浪讨饭,参军后在战场滚打的他来说,根本就没看作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人生吃喝拉撒睡,如厕是一大需求。虽说不断进化,城市已很讲究,但乡里人在田中干活,庄稼地还是茅坑;打工仔在工地作工,只要背人,也大多是就近解决;就是军营,也不过挖一个大池子。在战场上,他虽是主帅,也多次找个树后背身解决。何况一个爹娘早死,流浪打工的农村孩子?
至于交谈中郑恩以洗脱乱尿之错,把他当一般官员顺嘴说出的“摆谱”“奢华享受”之类讥讽言语,他听了确实有些委屈。
刘承佑庸禄无能,又生性多疑,朝纲紊乱,有话直说就是憨傻,睁只眼闭只眼就是厚道,见事躲着走就是老成,两面三刀就是聪明,圆通厚黑就是善处,迁就苟容就是大度,谄媚拍马就是谦恭,抄袭装逼就是学问,结帮拉派就是团结,清廉爱民就是别有所图——在上者以摆谱奢侈为风采,官下位以逢迎拍马为称职,谋升职以奔竞撒钱为才能——寡廉鲜耻、误国害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如此世情,别人都贪,你不贪就是不合群,不正常,就和同僚搞不好关系;别人都奢华,你节俭,就会有人怀疑你另有所图。举世皆浊你独清,皇上就会不放心,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