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离岸有一尺多远,郑恩探着身使不上劲,眼看要栽到坑里,心中一急,气往丹田猛然一沉,腰一挺,两腿一使劲,本想运力站起,那知,“哗咚”一声,砖砌的堤岸却被蹬垮了五六尺一大批。
郑恩在向后倒的同时,两臂一托,将盆景向身后撂去。
郑恩撂了盆景,没听见花缸碎裂的声音,感到奇怪,爬起来看看,那盆景好好地在那人手上托着。
郑恩这才意识到刚才的怪现象是那人在跟他较劲,惊讶那人功深力大,愣在了那里。
那人笑着说:“这树你还没洗呢?”
此时,郑恩已明白那人要跟他比功夫,便上了犟劲,说:“麻烦你扔过来!”
那人说:“就怕你接不住!”说着,双手捧住缸底往上送,那盆景直飞到面前的一棵槐树上,稳稳卡在了八九尺高的大树杈上。
郑恩见那人有意跟他较劲,哪肯服输?
他紧紧腰带,运口气,身子一纵,双手抓住伸出的一根碗口粗的大树杈,往下一坠,“咔嚓”一声,将树杈掰折,那盆景应声而落,尚未落地,已被郑恩跳前一步,伸手接住。
郑恩接住花盆,心中惊道:这枢密府藏龙卧虎,连一个花园子也有这么深的功夫!我不能输给他,输给他他该笑我武功低,大哥也跟着没面子!”想到此,便暗暗将气沉丹田,运上两膀,将花盆“嗖”一声又向那人推去:“先给我抱着!”
花缸上的黑松有五六尺高,枝叶茂密,枝枝杈杈足有二三尺宽,还扭了三道弯,郑恩怕扎脸,平抱怀中,推出去当然是树在前,盆在后,那人如何去接?
那人见树稍已到,伸手抓住松树。哪知,那花缸经二人端来扔去,缸中土早已振动与缸壁剥离。他伸手一提,树和土提在手中,花缸却掉在地上,砸在脚上,“啪”一声摔成了八瓣。
郑恩见那人蹲在地上捂着脚,疼得汗直冒,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吓得躲到假山后,直到见那人坐地上脱了鞋,按摩一阵,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方才溜回住处。
他将枕头底下藏在包裹里的铜钱拿出来,倒在床上数了几遍,还是仨月前和“小可怜”在饭店不够付饭费的那三十七个铜钱,一个崽也没生。
“乱尿事没结,又弄坏盆景,还砸伤了他脚,没说的,他是不会善罢干休的。盆景得赔,药费得掏,这是肯定的!听他没砸脚时想要讹诈的口气,这两项加一起绝对不会是小数!自己住在这虽说有吃有喝,可不干活,也没工钱,这几十个铜钱恐怕连个零头也不够,怎么办呢?找大哥、大嫂借,话怎么说?他们整天磨道里寻驴蹄,抓住这个错,还不骂我个狗血喷头?更可怕的是,这事闹起来,一定会传到大哥姑父耳朵里。那么大的官,恼怒起来还不砍我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恩想来想去没有办法,在屋里转了几圈,只能找比他更傻的小弟柴茂忽悠。
柴荣和符玉凤结婚以后,住在另院,柴茂也被接了过去。郑恩溜到跨院,见柴荣和符玉凤没在,便溜到柴茂住屋。
柴茂被两个丫头监督,正在写大楷“上下来去,大小多少”,见了郑恩,想起原来住在一起,作业替做,有错掩饰,还教他玩藏猫猫、打瞎驴许多有趣游戏,像小娃娃多日没见亲娘似的,抱着就哭:“乐子哥,你可来了!她们欺负我,你快救我出去吧!”
“谁欺负你了?我揍他!”郑恩拍着胸脯说。
两个丫环知道他是常被主人收拾的,笑道:“他哥嫂让他写字、读书!我们只是遵命监管,做不完作业不让他出去!你要揍人,可得找准主事的,别找我们临时工!”
郑恩见胡说过头,只得扯开:“你们俩先出去,让我哄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