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倘若当官升官利多害少,争抢对拼便是必然。
孟州城虽说仅方圆数十里,但衙役、捕快加上巡检司军兵、驻军就有二万多名,这还不包括各街道甲长手下的编外丁壮,全城戒严,挨户搜捕,郑恩脸黑个大,长相又有特征,且穿着一身女人衣服,哪里能够藏身?
他跑到一处,一处瞬间被围;突破重围,还没喘口气,对方人马又已经合拢过来。
郑恩如此打一阵,跑一阵,也不知越过多少房脊,翻过多少院墙,穿过多少小巷,方才又一次甩脱追兵,寻觅到一个僻静的院落停了下来。
这是赵匡胤昨晚来赌暴露身份的那座破庙。
破庙外面是一片丛林,院中一株老槐树遮天蔽日,使不大的院落大白天也显得阴森森的。
郑恩不知道自己已经从东门口打到了西街,穿越了足足十多里地,只觉得胸口拉风箱似的喘,两腿灌铅似的沉,他明白这是劳累过度,必须调息片刻,恢复功力,方能再战。
城市中这样的僻静地方极少,郑恩岂能错过?
他跑进庙院,盘腿坐在树下,眼帘微合,神注太空,意守丹田,让元气在任督二脉,缓缓地运转着。
那知,他一个小周天刚刚运过,头顶上一串鸭叫似的笑声便陡然响了起来:
“嘎嘎嘎嘎——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该老子转运,坐在树稍上,好事也会撞上来!”
郑恩将眼睁开一道缝,循声望去,见老槐树上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男子,正骑在一根大树枝上,歪着头,斜着眼,张弓搭箭,对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郑恩从容问道。
“本府捕头姚升!”
一个府只有一个正捕头,其余都是副的,这点常识郑恩还是知道的。他动也没动,一边让丹田真气继续运转着,一边笑着说道:“是副的吧?”
郑恩说得不错,孟州捕厅正头是董达,另有梅占光、姚升、冒进三个副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