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从窗中进,如何轻易砍下郑恩人头?
飞腿狐施展装功,从没有如此失败过,气得浑身颤抖,有些急躁起来。
她将装功尽力发挥,一面扭着腰,晃着肩,荡着臀,一面嗲嗲地揉眼抽泣着:“小哥哥,我就那么讨厌吗?你就那么愿意让我快点走吗?我好好伤心耶!”
“快快脱离此地,不正是你求之不得吗?怎么又哭了起来?别哭,别哭,有什么难处只管说,我帮你!”郑恩莫名其妙,像哄爱哭爱闹的小伙伴似的。
“你不懂我的心,你不明我的意!你就是个大傻瓜!”
“是是,我脑子是笨一点!有什么事你情说,莫有顾虑!”
“自从让我看见你,你就走进了我心里!我也说不清是爱情还是喜欢,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你渴了我给你端茶水,你饿了我给你做吃的;你睡觉我给你铺床被,你干活我给你擦汗水;你开心我陪你跳舞蹈,你不开心我说个笑话哄哄你!只可惜野地烤火一边热,你叫我怎能不戚戚?出门走,就分离,何时才能再相聚?”飞腿狐一边脖子下边一鼓一鼓地抽泣着,双臀乱摇着,一边嗲嗲地倾诉着。
“你是怕跑出去无处可投吧?你没了家,独自一人,确实是个问题!要不这样吧,到了前院,我向大哥借些银子送你,你出去找地方租个住处,做个小生意。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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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恩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仍是对待缠着他玩不够的小伙伴似的,温言软语的,反像是在求她似的。
飞腿狐恨得咬牙,还不得不施笑卖嗲:“银子能暖心吗?空房能解忧吗?做个小生意能解女人感情的饥渴吗?小哥哥,你是真傻还是装的?我的心是追着你,哪怕一路风和雨。我的心里只有你,没你我生不如死!我愿做你小马驹,任你打来任你骑;我愿做你开心果,你愿咋吃你咋吃……”
飞腿狐还在卖力做戏,郑恩已经截住话头:“你说这就不好办了,我也无家无业,流浪江湖,怎么能带着你?”
“情难舍,心悲凄,我不求长远求一时。一时云雨虽短暂,总算是品尝幸福留记忆……”
闯荡江湖最忌自负。俗话说,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还有强中手。飞腿狐自以为装功高超,无坚不摧,不可能收拾不了这个正是见女人如饿狼年纪的男人,这就先犯了自负的毛病。
练功之人最忌急躁,一急一躁,杂念必生,意念守不住丹田,功力便大打折扣。飞腿狐自负高傲,见装功屡次失败,心中一急,便乱了以雅掩俗,以美包丑,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不媚之媚的装功章法,反如伎者拉客,堕入低俗下流,岂能不被郑恩看出破绽?
郑恩虽童心未泯,单纯幼稚,但并非不懂常识。他开初对飞腿狐的话信以为真,待飞腿狐越来越放荡,他便有些疑惑:“这个‘艳桃’言语轻浮,动作不雅,不像受难良家女子!”但想到女人有求于他,有意献媚,施些诱惑也是情有可愿的。飞腿狐只当郑恩对男女之情反应迟钝,表演更加失控,竟求一时苟和,郑恩心里便嘀咕开了:“自称良家女子,怎么胆子这么大,脸皮这么厚?好像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一定有诈!”
飞腿狐揉着眼,扭达着身子唱曲似的还在倾诉着,郑恩已经肯定了心中所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飞腿狐见郑恩展露笑颜,以为是她的装功起了作用,受到鼓励,调逗得更卖力了:“快一点嘛,人家心里麻麻的,痒痒的,快受不了啦嘛!”
郑恩看穿阴谋,便顺水推舟,也与她直来直去,小娃娃似的戏耍起来:“美人,你这一说,我算开了窍。家里老婆丑,哪比美人妙!来来来,拉哥哥一把!”
飞腿狐见郑恩要进窗,还以为他终于上了钩,心里话:“你杀了我丈夫,倒了我靠山,断了我发财门路,我恨不得喝你血,啃你骨头;何况不杀你,赵匡胤就难以抓到,千两赏金、三级官品,我怎么得到?岂能饶了你这个黑贼!”
她心里这么想着,将右手刀仍然举着,满脸媚笑,伸左手去拉郑恩。她打算左手抓住郑恩,待将郑恩身体拉到窗口,再照脖颈一刀斩下,没料到郑恩反手将她手腕扣住,轻轻一扯,反将她从窗口拉了出来。
飞腿狐见郑恩反手扣住她手腕,便知装功已被郑恩识破,借郑恩外拉之机,将右手刀从腋下顺过,直向郑恩胸口刺来。
郑恩见飞腿狐刀随身走,右脚扣步,将身闪过,顺势一甩,将飞腿狐扔了出去。
飞腿狐旋身落地,一招豹子跳涧,挥刀又向郑恩斜劈过来。
郑恩缩身闪过刀锋,提左腿点她胫骨;飞腿狐金鸡抖翎,刀尖鸡啄米似的点向郑恩脚面。
郑恩收回左脚,飞腿狐鹞子钻天,刀尖已刺到郑恩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