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树入水大约二三尺,便像是碰到了软乎乎的怪物身体。郑恩连续戳击多次,等待片刻,见怪物没有什么反应,便用枣树插下,试着挑了两挑。手的感触很清晰,下面是松散的。
“他姥姥的,究竟是什么怪物?”郑恩放下枣树,跳下水去。
怪!郑恩跳下水,水只到膝盖上方,脚下软糊糊的,明明是松软的泥沙。
他手推竹排摇了几摇,发现阻止竹排的力点在前头。他趟水绕过去,借着星光观察,见排头被两个枝枝叉叉、乌黑乌黑的东西挂着,像是传说中龙的角。
“真的有龙吗?”他想起龙女招亲的故事,笑了起来:“哈哈,龙王爷难道真的相中我这个黑女婿,亲自来请我吗?”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探身抓住,运力一搬。
“咔嚓”一声巨响,“龙角”应声而折。
“我草!传说你神通很大,怎么这么不经收拾!”他边自言自语边将“龙角”撂给柴荣,不在乎地叫道:“大哥,我撅断了龙角,龙王爷也没把我怎么样嘛!”
柴荣正闭眼坐着等祸,“咔嚓”一声巨响,惊得打了个哆嗦。他还以为是被吞进了水怪肚腹,或是被抓进了龙宫,听郑恩说话,又被“龙角”砸了一下,睁开了眼。
虽然还是坐在竹排上,怪异的现象依旧,但经过郑恩大喊大叫这一番折腾,柴荣在感觉上已不像刚才那样恐怖。他拣起“龙角”摸了摸,湿漉漉、滑腻腻的,但断茬处却毛刺刺的,并且那毛刺有软的感觉。“龙角”应该是骨头的,这不像啊!他借着星光仔细看,草,分明是一个枯树杈子!
柴荣胆大起来,爬起身在竹排上转圈看了一周,问了郑恩水有多深,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搁浅在了一个被洪水淹没着的沙州上。那“龙角”不过是一个干枯的树桩,那怪异的声音是急促的洪水被竹排所阻从缝隙中冲激而发出的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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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了恐怖,再看岸上,那大头鬼不过是岸上一棵残枝败叶的树。因为竹排被沙州上的枯树挂住,河水造成的眩晕感和哗哗的水声,使二人产生了还在行走的错觉,看着便好像是在与竹排同步行走似的。而那被当做水怪眼睛的大火团,实际上不过是飘游在眼前不远处的两个萤火虫儿;漆黑的夜晚,心理的恐惧把他的距离放远了,亮度放大了。
二人弄清了真相,将搁浅在沙州上的竹排慢慢退离树桩的钩挂,木排磨擦着水下的泥沙脱离沙洲,又缓缓驶向河道中间的深水处。
“唉,常言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见的情形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郑恩擦着冷汗感慨地说道。
多次遇险,都在郑恩相助下化险为夷,柴荣庆幸有了郑恩这个伙计,激动之中,禁不住要夸两句:“虽有惊无险,却让我看到了兄弟真情!乐子啊,大哥没交错你这个朋友,你是愿意为大哥先死的呀!”柴荣激动地说。
“谁为你先死了?”
“你危险关头冲在前边,不是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把生的希望留给大哥吗?”
“我可没那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