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兴说什么就是什么,卢兴的爱好就是他的爱好,卢兴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就连老婆也可与卢兴共用,还有什么不能听从?
你若认为他这只是表面,他心中会觉得可耻,会对卢兴恨之入骨,那就错了。他很得意!因为他觉得自己比别人活得都好。有傲骨的人怎样?你的独到见解不过是自作聪明,鱼刺鲠在上司的喉咙而已。你想长成大树么?有风摧你,有雷击你;你想当出头椽子么?雨淋你,虫蛀你,你得先朽先烂!
他常这样嘀咕:“卢兴玩我的女人,但他给了我也玩别的女人的资本;卢兴轻蔑我,但却给了我也轻蔑别人的富贵;卢兴训斥我,但却给了我也训斥别人的权力!我是卢兴使唤的狗,可也有许多的狗听我使唤!人生是什么,不就是你欺负我我欺负他吗?不就是你吃我我吃他吗?县官还有州官打呢,一品宰相还受皇帝骂呢,皇帝也是提心吊胆,防着强臣篡他的位子呢,和我比不是一个样吗?丛林世界,弱肉强食。从上往下扇耳光,从下往上磕头,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不变的规律。谁能改变?谁想改变谁掉脑袋,谁是傻比!”每想到这些,他便很得意,觉得自己是天下惟一的聪明人、处世精英、关系学大师、大哲学家。
有了这深刻的认识,他便觉得自己很幸福,并且这幸福感也就像阳光雨露似的更加滋润着他奴性的生长。于是,他越发对“奴性”感兴趣,以图从中得道,打一条“奴性”金链,将这幸福一代一代地传下去,福泽家庭,荫及子孙。
欺下媚上是奴才的特征,更是刘德光的嗜好,这嗜好已经成了习惯,化成了当然。
临时职务也是职务,钦差大臣、八府巡按,哪一个不是临时派遣,能说不是个有权有势的官吗?刘德光是这样认识的,也是这样做的。
把临时官当实职摆大,把小官当大官膨胀,这是小人得权后的一贯作派。刘德光在老婆、老婆的情夫面前长期压抑,精神变态,如今得了卢兴一个临时带班的差遣,公鸡头上一块肉,大小是个官(冠),当然要把架子摆一摆,过一过我说对就是对不对也对,我说行就是行不行也行的权瘾。
刘德光见卢兴后回到酒楼,按卢兴的指派,让伙计分头以卢兴的名义叫来了六个选定的打手。六个打手中的李五、赵三、二邪子都是打了半夜牌,回去刚刚睡熟,被人叫醒,到酒楼见只有刘德光,心中都有些不悦。另三个打手狗子、老七、猴子是刚刚从“三省客店”回来的,十分疲劳,更是一肚子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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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此情,刘德光理应酒菜先上,边喝边说,可他嫌酒席桌上让吃让喝,猜枚划拳,不容易显示他这“上司”的庄重严肃作派,把六个打手叫到酒楼会客厅,先作报告。
他端着执行帅爷的架子说道:“兄弟们!今天这次会议,是卢少爷委托我召开的。会议的主要议题是围绕卢少爷清除敌手郑恩的一贯指示,简要总结前段行动情况,查找问题和不足,研究部署这次行动的具体任务和措施。根据卢少爷和我共同研究的意见,讲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