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邪恶出谋划策,虽属下流,但毕竟不直接露面,相当于流氓集团中狗头军师一类高级角色,如今让直接带队寻衅闹事,等于堕落为了一般流氓无赖,身为秀才,情何以堪?但田得美却当作是一次提高身份,显示威风的表演机会:“一大群人,我是指挥官儿。镇上人见了,谁敢不刮目相待?”
他仰着哮天脸,凸着怀孕肚,挺着鸡肋胸,迈着鸭子步,一路摇摆到肖聪儿小店,将手一背,站在门口,等待肖聪儿先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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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聪儿正接待两个顾客,没有注意,他便发起了脾气,挥手命令随从:“把闲杂人等,统统驱除了!”
两个顾客闻声匆忙离去,肖聪儿这才发现田得美带人到了门上。
镇上秀才,肖聪儿是见过的;“败家秀才,卢家当狗”,这民间传闻肖聪儿也是听过的。她虽然对田得美自甘堕落十分鄙视,但毕竟是长辈,礼仪不能缺。她急忙迎出柜台,敛衽一礼:“拜见秀才大叔!”边说边摆上小桌,又取出小座椅让田得美就座:“请,请坐,我这就去备茶!”
“不用了!公事忙得很啊,顾不着!”田得美大咧咧坐下,摆着钦差大臣谱说道。
“大叔有何指教?”聪儿只能主随客便,问道。
“眼浅则命苦,心浅则命贱。姑娘,遇事要看远些,想深些!”田得美高深莫测地训教道。
“什么意思?”
“你自己揣摸!”
言语来回,观色察颜,肖聪儿已清楚来者不善,直问道:“先生此来有何贵干,就请明说!”
“收费!”田得美仰脸不理,一随从代为吼道。
“多少?”聪儿清楚项目是他们立,数目是他们说,也就不问什么费,一边问数目,一边拉过钱箱准备。
“三十两银子!”田得美说道。
三十两银子相当后世的近万元纸币,相当聪儿家小店半年数月的效益。
聪儿见多得出格,清楚是寻衅闹事。但来的是保所财粮,跟的是保丁,她只能仍然客气地据理争辩,问道:“怎么这次要得这么多,都是什么费?”
田德美顺口说道:“门面费五两、管理费四两、卫生费一两、治安费三两、修路费二两、建桥费二两、县里兴修水利费三两、镇里修建关帝庙费四两、三月三会费二两——”
“门面费不是一间门面每月半两吗?怎么向我要这么多?”肖聪儿先选出一项证据确实的回驳。
田得美板着脸说:“半两是平均数。门面有大有小,生意有好有坏。你母女俩生意做得精,赚钱多,我们是知道的!”
聪儿见没法和他说清,只得不再争竞数目,又问道:“你说的项目前几天不是都已经收过了吗?”
“你今天吃饭了,明天还吃不吃?街道昨天扫了,今天还扫不扫?巡逻队昨天值班了,今天还值不值?保所昨天办公了,今天还办不办?过去收的是过去的,现在收的是现在的!”田得美瞪眼说道。
“三月三庙会也是一月一办吗?”聪儿仍不发火,据理争辩着。
“原来收的太少,还不够招待开支,戏班子的钱还欠着呢!你们这些生意好的商家每户再补四两,这是看人下菜,能者多劳,富者多出。怎么,你觉得不公道吗?嫌不公道可以去县衙告啊!”
秀才当流氓就是不一样,没理的事张口就能编出理,没影的事眨眼就能有根据,众随从都佩服得直翘大拇指。
肖聪儿并不畏惧,仍然据理争辩:“我不怕出钱,怕的是出钱用不到正地方。俗话说,没规矩不成方圆,收多收少凭你们一张嘴,谁知道这钱用到了那里?能不能把县衙法规拿出来看一看?”
“县衙公文是密件,不是谁都能看的!”
“保里法规呢?能看不能?”
“也论级别!”田得美扬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