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嬴看过去,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和尚,袈裟破旧,正站在石阶前吟诵。
褚嬴闲来无事,便上前搭话道:“老师父,既有风雨,何来晚霞呢?何况此刻只有晚霞没有风雨。”
那和尚看起来也颇为和善,道:“山中风雨不论时,施主看不到风雨,未见得不是置身风雨。人间的风雨和眼前的晚霞,又何来冲突!”
“老禅师是在跟在下论禅吗?在下可不懂。”
老和尚笑着施了一礼道:“施主便是今日到访的褚嬴褚大人吧!阿弥陀佛,施主正式被风雨裹挟而来,正自不觉,得此片刻宁静,却是愁容满面,仍是不觉。如施主这番活法,何来平宁安乐可享。”
褚嬴心中腹诽:“倒是说我了!”当下只能坦诚内心道,“老禅师看的透彻,竟能知道在下心中的不快。”
“此处名为藏空寺,万事到此都会化为虚无,施主不妨将心事放下于此处,也好心中释然。”
褚嬴长叹一声,遥望山间林木,悲从中来道:“在下一生嗜棋如命,为棋蒙冤,曾万念俱灰,也曾做过一场梦,误入虚无,偶遇一少年知己,在下苦心教他下棋,相伴数年,渐渐生了伯牙子期之情,正觉心中有了求生之念,却一场大梦醒来,回到这伶仃尘世,叫我如何不悲愁难解?师父,你能解吗?”
那大师起先一阵惊讶,但他见多识广,于世间万事多有参悟,所有悲苦皆离不开一个牵挂二字,于是感叹道:“施主为痴求死,为痴求生,求死不得其死,求生不得其生,施主也是世间难得的痴人。若要解此迷局,老衲只能说,全在施主心上!”
褚嬴不解问道:“在下不懂老禅师的深意。”
大师道:“施主该问问自己是不是已经忘了初衷。”
褚嬴脱口道:“我忘记了什么初衷?”
“施主问问自己去时心中所愿,来时又多了什么牵挂,愿望是否已经达成,牵挂是否是妄念奢求。正所谓,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施主不知迷途而返,过于迷恋虚无玄梦,不知不觉间又堕入了另一层魔障,老衲问施主一句,这是不是忘了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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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嬴恍然若悟:“可是,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如同真正活过一般。”
“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梦,看似真实,归去之时,谁又握住了什么,留下了什么吗?佛讲放下执念,便得自在。若能放下,无需老衲开解,若是放不下,老衲也爱莫能助。施主可在敝寺住下,寺中亦有一小友石兰爱棋如命,你在此处,若是寂寞,不妨寻他去。”
褚嬴点点头,道:“多谢禅师指点。”想了想又问,“那个叫石兰的,下棋颇有些门道,他师父是谁?”
“他师父是个年过八旬的道人,几年前坐化于此地,老衲看他年龄尚小,孤苦伶仃,便留他住下。老衲记得,本寺改建时,整理藏书,确实有几本棋谱在内,至于师承,老衲也不得而知。”
“那几本棋谱可否让在下看看?”
“请随我来。”
日头已沉,天黑了下来,小沙弥提着灯笼来迎接大师,大师着小沙弥领着褚嬴到藏经阁去找棋谱。那小沙弥道:“我听他讲过,他说他的师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