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神色黯然。这位天子早已明白，当年处死袁崇焕是个重大错误。但为时已晚，这件事也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他们带来了一份袁崇焕生前的密信，"王承恩补充道，"说是关于建虏的重要情报。"
李修然心中一动："可否让臣先看一看？"
得到崇祯帝首肯后，王承恩将一封泛黄的信件呈上。这封信写于袁崇焕被害前夕，记载了他对满清实力的详细分析，以及一个惊人的预言：满清最大的优势不在兵力，而在于他们善于利用汉人内部的矛盾。
"袁大人真是慧眼如炬，"李修然感叹道，"他在十几年前就看出了这一点。只可惜..."
崇祯帝的手微微发抖："当年如果听了他的话..."
"陛下，现在不是追悔的时候，"李修然正色道，"这封信反而给了我们重要启示。建虏和农民军之所以能够配合默契，正是因为他们都在利用朝廷内部的矛盾。"
"那该如何是好？"
"臣建议，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李修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既然他们想利用我们的内部矛盾，我们不妨让他们也尝尝内部分裂的滋味。"
"据臣所知，多尔衮和皇太极之间并非铁板一块，"李修然解释道，"皇太极的长子代善就对多尔衮十分不满。我们可以暗中挑拨他们的矛盾。"
"这倒是个好主意，"崇祯帝顿时来了兴趣，"但如何做到？"
"可以让王德化传递一些经过精心设计的消息，暗示多尔衮在密谋废黜代善。同时，我们再通过其他渠道向代善透露一些信息，说多尔衮已经开始笼络八旗主要将领..."
"至于李自成那边，"李修然继续道，"他的部下张献忠野心勃勃，一直想自立。我们可以暗中支持张献忠，让他们内部出现分裂。"
就在这时，王承恩又带来一个重要情报：锦衣卫在搜查王德化的住处时，发现了一份详细的京城防御图，上面标注了每个城门的守军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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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麻烦了，"崇祯帝脸色大变，"这份图纸若是落入敌手..."
"陛下不必担心，"李修然镇定自若，"这反而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臣建议立即调整守军部署，但要让王德化以为没有变动。等敌人按这份错误的情报行动时，就会自投罗网。"
"妙计！"崇祯帝眼前一亮，但随即又露出担忧之色，"可是调动守军，难免会引起注意..."
"这一点臣已经考虑到了，"李修然胸有成竹，"可以借口练兵，让各城门守军轮替驻防。表面上看是正常调动，实际上我们会暗中换上精锐。"
"具体如何安排？"
"臣请郑芝龙派来的水师精锐，已经改装成商队和普通百姓，分批进入京城。他们会以做工、开铺等身份，分散在各个城门附近。一旦有变，立即可以支援守军。"
崇祯帝点头赞许："这确实高明。不过，这支力量究竟有多少人？"
"约有三千精锐，"李修然道，"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尤其擅长水战和攻城战。另外，臣还在城内准备了大量火器，包括一些改良后的新式武器。"
就在这时，王承恩又递上一份密报：锦衣卫发现，有人在德胜门外的一处废弃庙宇中，秘密存放了大量火药。
"看来他们是想要里应外合，"李修然分析道，"不过这反而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臣建议..."
话未说完，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片刻后，一名锦衣卫百户匆匆进殿："启禀陛下，发现可疑人员在皇陵附近活动！"
崇祯帝勃然变色。皇陵是大明列祖列宗的安息之所，若是被人亵渎...
"大胆！"崇祯帝震怒，"竟敢冒犯皇陵！"
李修然却若有所思："陛下息怒，臣觉得这事有蹊跷。皇陵守卫森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陛下，臣以为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现在京城内外多处同时出现危胁，就是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可能另有所在。"
"你的意思是？"
"德胜门外的火药，皇陵的可疑人员，加上王德化泄露的防务图，都是声东击西的布置。依臣看，他们真正的目标，极可能是..."
李修然话音未落，又一名锦衣卫快步入殿："禀报陛下，发现一队商队正往皇宫西北角运送大批木材和草料！"
"西北角？"李修然眼中精光一闪，"那里是御马监和粮仓所在。如果在那里纵火..."
崇祯帝立刻明白了其中利害："一旦粮仓起火，不但物资受损，整个皇城必将大乱！"
"正是如此。臣建议，立即秘密调集郑芝龙的水师精锐前往埋伏。同时，要做出加强皇陵和德胜门防守的样子，让敌人以为计策得逞。"
就在这时，王承恩神色慌张地跑进来："陛下，大事不好！东厂提督王德化...自缢了！"
"什么？"崇祯帝和李修然同时变色。王德化的死，意味着局势完全超出了预料。
"陛下，情况有变，"李修然快速思考着，"王德化之死，必有蹊跷。依臣看，他极可能是被人灭口。这说明敌人已经开始收网了。"
"那我们之前的计划..."
"反而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李修然目光如电，"王德化的死，表明敌人已经准备行动。他们一定认为我们已经乱了阵脚。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锦衣卫快步入殿："启禀陛下，刚才有人看见孙传庭的幕僚鬼鬼祟祟地进了洪承畴的府邸！"
李修然眼中精光一闪："来得正好。陛下，臣建议立即下一道旨意。"
"什么旨意？"
"就说已经查明王德化勾结外敌的证据，要立即清查他的党羽。同时，宣布由洪承畴负责彻查此案。"
崇祯帝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样可以试探洪承畴的立场。"
"不止如此，"李修然解释道，"现在京城内必定潜伏着大量细作。他们一定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我们要让他们以为朝廷已经掌握了某些重要证据，这样才能..."
话音未落，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爆响！
"轰！"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更近了，甚至能感觉到地面的轻微震动。
"来得真快，"李修然露出一丝冷笑，"他们果然按捺不住了。"
崇祯帝焦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陛下不必惊慌，"李修然胸有成竹，"这正中我们下怀。臣已经让郑芝龙的水师在关键位置布置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话音刚落，锦衣卫百户又急匆匆进来："启禀陛下，西北角粮仓附近发现火光！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火势立刻就被扑灭了。现场抓获十几名形迹可疑的人，他们穿着商队的衣服。"
李修然点点头："这些人应该就是内应。不过主谋一定还在暗处观望。现在，是该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真正的布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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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特制的竹哨，走到窗前轻轻吹响。很快，一串与更夫打更相似的声音在黑夜中回荡。
片刻之后，京城各处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像是一张巨网突然收紧，将潜藏的敌人笼罩其中。
夜色中，一队队身着便服的水师精锐从各个角落涌出，动作整齐划一，显然经过了精心训练。他们手持火把，将可疑地点团团围住。
"报！"一名锦衣卫快步入殿，"德胜门外的废弃庙宇已经控制，抓获图谋不轨者二十余人！"
"报！"又一人进来，"皇陵附近的可疑人员已经擒获，查获携带的火药和暗器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