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怀安微微弯下腰,轻声问道:“你看起来心情很糟,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困难了呀?”
李红蕾听到声音,慢慢地收敛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但肩膀依旧不受控制地一抖一抖着,抽泣声也断断续续地从口中传出。
她努力抬起被泪水浸湿的双眼,目光迷蒙而哀愁地望向眼前的怀安,脸上满是愁苦之色。
怀安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接着继续询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找一份工作呢?这样或许能够赚取一些生活费用,缓解当前的困境。”
李红蕾闻言,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她急切地点点头,带着些许哭腔说道:“真的可以吗?如果你有办法的话那就太好了!我不怕吃苦的,什么样的辛苦活我都愿意干。”
怀安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安慰似地回答说:“别急,刚好我这里有个病人,他们家似乎想要请个人帮忙辅导孩子的功课,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呢?”
“当然行啊!那简直太棒了!真是太感谢您了。”李红蕾喜出望外地回应道,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怀安摆了摆手,笑着说:“先别急着道谢啦。等他明天过来做针灸治疗的时候,我会顺便向他打听一下详细情况。至于具体的安排和待遇之类的,还得由你们双方亲自沟通协商哦。我明天了解清楚之后就立刻告诉你结果。”
“不过我也无法保证啊。”说完这番话,怀安轻轻扬起手朝李红蕾挥了挥,然后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李红蕾目送着怀安离去的背影,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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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虽然还没有结果,但却让她连日以来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
回想起父母总是对她说学校提供吃住而且不需要交学费,因此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一分一毫的生活费。
虽然能上大学的,费用基本由国家全部承担,生活用的被褥、脸盆等,还有学习用的讲义、笔记本之类的都是由学校发,学生一般就需要自备一支学习用的钢笔,每月还会得到20多元津贴。
但当初她为了能争取上大学的机会,承诺了父母要把学校的津贴寄回家补贴家用,父母见她考上了大学,上了学不用交学费有津贴寄回还省了一个人的口粮,所以才勉强答应暂时不议亲,让她继续上学。
但一个女孩子活的再粗糙再节俭,生活卫生用品怎么也短不了,学校的补助根本不够用。她有时会帮富有的一些同学打开水打饭,洗衣洗鞋可以收一点费用……但……仍是杯水车薪。
若非实在是生活拮据、处境艰难,她又怎么会沦落到偷偷使用怀安的牙膏这般地步呢?想到这里,李红蕾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无奈。
然而她深深知道跟更多在农村没读书的女孩子比起来,自己能到京城读书是幸运的吧。
每一个人呱呱坠地之时,其人生的起始点便已然各不相同。
有些人含着金汤匙降临于世,他们所拥有的资源和优势仿佛与生俱来;而另一些人则可能出身贫寒,生活困顿,从一开始就要为了基本的生存条件而苦苦挣扎。
令人唏嘘不已的是,即便有一部分人竭尽全力、穷尽一生去奋斗拼搏,最终能够抵达的那个所谓“终点”,却仍旧远远不及某些人的起始之点。
就像她和施怀安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她们面前,成为了每个人不得不直面的冷酷现实。
无论怀安如何低调谦逊都无法遮住她天生的优越,时时提醒着李红蕾命运的差异及不公,让人深感无奈与无力。
李红蕾不禁握了握拳头,眼睛是难以熄灭的野心,她心想,怀安,我一定会好好努力,我不会比你差的!有一天,我也会发达的,和你一样,让别人仰望……
她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头发,便朝校外走去。
她每星期都要去老乡家洗两次衣服呢,一个月下来,老乡会给她两块钱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