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到了小四将一个糯米小团递到了嘴边她。面对耿诽的看向他疑惑的表情,他啊啊两声示意她吃。
她顺从的用左手拿下,小口小口的吃着。耿诽知道这是她们这一天的口粮,刚刚在她听到了惨叫之后,脑中就浮现了这具身体的记忆。
他也算一个倒霉娃儿,他出生的县城里发生过大面积的饥荒。可是粮食却迟迟来不了,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6岁的他就被换去“易子而食”,他或许知道牺牲自己,大家就能吃饱。于是十分顺从的进入了鸡笼,被提着送到了那一户人家。
面对着金属和石头摩擦的响声,他十分害怕但还是抱着膝盖看着他们在灶台上生火。最终摩擦声停了,那位农妇掩面哭泣但很快又随意擦擦了事,那未干褐的泪痕和汗水并存的是那银白的刀刃。
很幸运他没有死,但也失去了小臂上的肉。右手被草草包裹,但一直扩大的暗色提示着伤势严重。他没有哭但眼睛一直在掉眼泪,最后端在着他面前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应该也算不上肉汤,因为只有表面漂浮的那一层小小白色碎末底下什么也没剩只有水。
他们在吃完后,只剩下沉默,那一点点肉显然是不够的,但他们依旧没有说什么。农妇拿起了纺砖,孩子在咔嚓咔嚓的声音之下过一天。
第二天,他们煮起了观音土还将他手上的布换下来放在水里煮,面对着表情有些麻木的农夫一家。
他也知道时间不多了,面对这附近常常传来的哭喊声,也该接受他自己的命。
可是还是忍不住抱着腿呜呜的低声哭了,面对于孩子的哭声他们选择转过了头。麻木的啃食着手上的观音土,看着门框外阳光明媚依旧不下雨的老天。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下,一天又过去了。
面对着,再次响起的磨刀声。已经一天未进食的孩子,头脑有一些晕厥,四肢无力的被提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