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宁静是从内心深处产生的，她不确定是否与原始蛊有关。

此刻，陈朵心里似乎产生丝丝恐惧，她害怕李茂贞的离去，将会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

李茂贞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触。曾经，他也经历过类似的情景，那种离别的滋味让他难以忘怀。

在暗堡的日子里，李茂贞手不释卷地阅读着史书。

他急切的想找到妹妹和自己一手缔造的岐国的最终命运。

至于后世对他这位岐王的评价，李茂贞同样都是客观看待。

他们可以说自己是乱臣贼子，说他劫掠皇帝没有君臣之道、杀人如麻，甚至将他与董卓相提并论的名言。

“董卓以献帝居长安，李茂贞以昭宗幸凤翔。”

但李茂贞知道，这些人又懂得什么？

只是一群搔首弄姿、夸夸其谈的无用书生罢了。

昔日辉煌无比的大唐，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奸臣当道，宦官专权，士绅欺压农民。

大唐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战乱四起，血流成河。

那些口诛笔伐他的人，又在哪里？

大唐的天子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每一代都比上一代更昏庸无能。

满目疮痍的大唐，正一步步走向末日。

唐昭宗为了对付自己，竟然将军阀朱温引进了长安城，结果朱温直接杀害了唐昭宗，立唐哀帝为傀儡，最终自己取而代之，称帝建立梁朝。

李茂贞心中的愤恨到达极致。

“是你们毁了我大唐二百多年的基业。昭宗，不知你九泉之下如何面对我大唐的太宗皇帝。”

而在他死去后，妹妹向后唐贡献出了所有的领地，并且取消了自己藩王的称号，向李嗣源称臣。

看到这一幕，李茂贞心中五味杂陈。

此举倒也保护了岐地百姓，保全了岐王之名的晚节。

当他看到史书对妹妹的记载寥寥无几后，李茂贞也明白妹妹至死都在扮演岐王的角色……

“那所谓的天子，最终不也是一场空吗？我的傻妹妹……”

思绪拉回到现实，李茂贞轻轻拍了拍陈朵的肩膀说：“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包括你陈朵。”

对方的话如春风拂过陈朵的心头，让她不禁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