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她被迫长大了。一夜之间,她被迫与父母生死分离了。
亲人族人的死亡,为她带来的是一刻不停的雷鸣暴雨。
邬氏或许还有幸存者,但邬氏不会再有他们最亲的人了。
邬家门楣清高,是百年延绵的书香门第。可最后却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栽赃陷害,最终以如此不堪的形式结束了他们这段辉煌的历史。
她不甘,邬家被这般糟践。她不愿,往后的十里八乡全是辱骂邬家的声音。
她可以承受污名,可以受尽冷眼。可她死去的父母和族人,什么都没做错,不当如此。
这些年,她费尽心思,耗尽心力,只为求一丝污名清除的可能。
可最后,她却发现朝堂上的众人都淌着同一条污水。莲花在淤泥里是圣洁的,不染的。可在淤泥的眼里呢?它是炫耀的,异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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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会允许与众不同的东西出现,哪怕是万丛的花海之地,都延绵着同一类花。
雨,越下越大。雷鸣,一刻不消。
短短几年,几次夏树花开落败的时机。她面容不变,心却憔悴的不行。
盛夏时节,古老的榕树开着枯败的枝叶。它的花期还没来呢,可叶子却黄了。
最终,一个个谎言拆穿,一次次期盼破灭,濒临于悬崖旁的她,也再没有勇气,抵抗枯叶的掩埋。
邬文君,早该死在那个夏天了。
......
“文君!”她闭上眼赴死,但千钧一发间,却有人救下了她。
一只虚幻的手臂挡在她眼前,替她拦住了莫柳意刺来的刀。
邬文君不明睁眼。
“怎么......是你?”看清眼前人,她的声音又颤抖了几分。
“文君,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来人说着,将力量都聚于匕首之上,努力撑着。
他以不实的躯体,带着年少的容颜,又一次挡在了她身前。
确认眼前人后,邬文君难以自抑的哭了起来。她半笑半哭,似乎在感叹自己这被愚弄的一生。
父母死了、挚友死了、就连爱人,也于几刻前离去。
为什么神要让她活着?为什么神要让她,见证所有人的死亡与狰狞。
“呃!啊!”身前,圣女阿柳的攻击被挡下后,她便难以自控的松了手。
心魂与躯魂被剥离时有多么痛苦,融合时便也是一般的难熬。
‘当啷’,匕首再度坠落地面。
圣女阿柳仰天哀嚎,额中的白光便是躯魂在融合的证明。
她松手后,宣陵竹的魂魄便靠在了邬文君身后。
如邬文君所见那般,他死了。
眼前,圣女阿柳的臂弯脸颊在融合的时刻,出现裂痕。躯魂的合并,将她原先的载体冲破了。
血丝生长的眸中,白瞳与紫瞳来回切换。像是在争个高低,又像是彼此都撕裂一半与对方融合。
障目术法外,巫师还在与蝶娘斗法。
直到心头的颤动,不好的预感升起,他才注意到了什么。
他凝向蝶娘那处的障目法,与傀儡绑定的碎裂和心震告诉他,一定有什么发生了。
忽而,他猛地站起了身,佝偻的身影似乎并不蹒跚老矣,轻松跃起。
巫师抬手,向圣女阿柳所在方位打出一道弧波。
如他所见,障目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