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只留下了寥寥两句。
【小秋,我想你了。我有听你话,你想我吗?】
他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才终于细细的折好,放进了牛皮信封里。
与信纸一起的,还有一片干净的,如巴掌般大小,完整的嫩绿色银杏叶。
以及一张两人合照的拍立得胶片。
落款处,画着一个Q版的生姜。
他熟练的贴上邮票,写上邮编,小心翼翼的将其放进了书包深处。
临清市。
乔意站在ICU的病房外,双手插在兜里,一言不发。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他的声音透着寒意。
“她不让我们说,她说我们要是告诉你了,她就不治了……”乔保国坐在病房外,痛苦的双手抱头,上次相见时还乌黑茂密的头发,如今已经两鬓斑白。
机械富有节奏的声音从病房内滴滴答答的传来。
“我的配型结果出来了吗?”
听到乔意的声音,乔保国最终摇了摇头:“没配上,我们都配型不成功。”
空气诡异的沉默下来。
医院的走廊里时不时就能听到家属悲痛的哀嚎与低声下气的恳求。
乔意从玻璃那错开眼,抬脚离开:“我去走走。”
乔保国没有阻拦。
乔意沉默的走着,岔口处,他听到了妇女跪地磕头的哀嚎,听到了患者不甘的怒吼,他听到了这里一切渴望活下去的声音。
脚步停顿下来,他侧眸深深的看了看,又继续朝外走去。
踏入封闭着的楼道,里头有成年的男人手握报告单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有人着急忙慌的打电话借钱,他默默的向上走,直到一处较为安静的角落。
“砰!”
拳头用力的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乔意的牙齿死死的咬着,他额头紧贴着墙壁,身侧的拳头抬起,一下又一下发泄似的捶打着。
疼痛无法唤醒他此刻沉重的内心。
恶毒的病魔此刻在肆虐着他亲生妹妹的身体。
为什么。
凭什么。
乔珠才四岁,医生却告诉他只剩下三个月。
“妈的……操,操!”
曾经一声声甜腻的‘哥哥’,那兴奋朝他张开的双臂的小人。
如今却瘦骨嶙峋的躺在那病床上。
变成了那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的患者。
或许世界上真的有种羁绊叫做血缘。
泪水砸在地上,乔意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庞已经湿润了。
深深的无力感裹挟着他。
沈惠已经晕倒了,乔保国还要操持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