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我只求胜,不求名。还是奉劝你放下幻想,识相的就快快投降……”话音未落,只见惠灵公一个转身,向对面的白元弟子掠去。白榆赶忙去救,却不想惠灵公又一个急转身,闪身跃向左手边,一把擒住其脖颈,猛地发力,只听咔嚓一声,便气绝身亡了。白榆大怒,紧追上去,惠灵公见躲不过,便随手招出一把长剑来与他对战起来。那些弟子如群狼一般,闻令而动,纷纷向惠灵公扑过来。他本以为这些弟子也不过尔尔,没想到几经接触之间,才知他们决不可等闲视之,再加上白榆从中穿插指挥,即便没有组成波月阵,也发挥出极大的威力来,反倒是更加灵活,更加难对付。战不多时,惠灵公便有些吃力,又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一时不能脱身。白榆经过南疆一行,心里窝着许多窝囊气,好容易捉住一个,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便用尽浑身解数接连向惠灵公奔袭来。惠灵公堪堪招架着,心念转动,想起一招来,冲着一个相对弱些的弟子高声叫道:“石三,快来助我!”那弟子哪里有过这等经历,转头向身后看去,见空无一人,便知上了当,躲避不及,被惠灵公一剑封喉,血流如注,洒了漫天。惠灵公趁机闪出包围圈,一面接战着迅速围上来的众人,一面向后退去,却又不敢将他们引向三王峪,只能拐了拐,冲向旧皇宫去了。
白榆哪里肯轻易放过他?带着弟子们紧追不舍。惠灵公见甩不脱,想起曾经跟着石三研习的土遁之术,虽不能远行,但一去二三里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于是瞅准了机会,便往一处山包撞去。白榆以为他要自残,奋力去追,却见他口中念着诀,整个身子竟钻入了岩石中。上前查看,又不见有坑洞。众弟子霎时赶到,问白榆道:“师父,那人去了哪里?”
白榆道:“潜到地下去了。”
弟子们惊愕不已,遁地之术只在传说中听过,没想到果真有人能够修习。白榆又道:“新党匪众藏污纳垢,许多不世出的异族野兽也被他们吸纳进去,想必此人是跟着三面兽一族修习的。未必能够远行,我们在此等着,看他出来,便上前围住。”
惠灵公久不曾研习遁术,口诀忘了大半,哪里能撑得住两三里地,不过说话功夫,便出现在离白榆百余步的地方,露出个脑袋来,看见白榆,便悄然跳出地面,想要趁他们不注意逃脱,没想到白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惠灵公一出地面,他便发现了,纵身跳上前,向他头顶上攻去。惠灵公跳出地面,运足了真气抵挡住白榆的致命一击。惠灵公边接应着陆续加入战争的几个白元弟子,边骂道:“你们这些逆子,果真要逼死爷爷吗?”白榆只是不理,连连出手,招招致命。惠灵公不敢有丝毫怠慢,用尽浑身解数,才不至被击中了。战了多时,白榆等人越战越勇,惠灵公却有些招架不住了,精力长时间的高度集中,让他疲惫不堪,闪过一招,念着诀,又钻入地下去了。
白榆知道他跑不了多远,也不着急,与弟子们背靠着背围城一圈,只等他钻出地面,便上前去擒杀。几经折腾,一伙人从山脚斗到皇城外,又从皇城外斗到皇城里。借着皇城的残垣断壁,惠灵公才有了些喘息之机。
白榆众人见他游走各殿堂之间,十分得意,心头便有些着急,担心到手的鸭子再飞了。便飞在半空中,将弟子召集回来,组成了波月阵,引来雷电,将皇城再度摧残了一番。惠灵公被追得恼了,灰头土脸地从地下跳起来,幻出一把巨剑来,要与白榆同归于尽。
白榆见终于将他逼了出来,便调转方向,引着一条耀眼的银色长龙,怒吼着向惠灵公那柄长剑扑抓过去。方要落定的砂砾、尘埃,被强大的真气掀起的狂风再度吹拂起来,弥漫在半空,将人身隐蔽了,仅能看见惠灵公泛着湛蓝光晕的巨剑,和白榆操控的那条夺人眼目的长龙,二者急速碰撞在一起,嘭的一声,响彻天际。惠灵公那柄蓝色巨剑瞬间被闪电包围,染成了亮白色。他调运真气,全力催持着,不多时,便觉得周身的真气被那柄巨剑快速抽离,见势头不好,忙收回巨剑,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被那闪电击中了肋下,整个人弹飞出去。幸好那光柱被巨剑抵挡了一阵,已是强弩之末了。饶是如此,他的肋下还是被伤及了大片,鲜血渗出,沾满了衣襟。惠灵公忽然想起厄都来,便一个转身向黛螺顶飞去。白榆哪里肯放过他,紧紧咬在他身后,一面走一面向惠灵公身后偷袭,有些被他躲过去了,有些打在身上,又留下些创伤。
这等急速飞行,足有两个时辰,眼前才浮现出巍峨的天台山来,白榆对这里印象深刻,白桢的惨状犹在眼前。离黛螺顶越近,他越提起一颗心来,待惠灵公落到那蜒蚰面前时,白榆便急停下身子,不敢再上前一步。蜒蚰被忽然赶来的惠灵公吓了一跳,转头看向白榆众人,头上两颗触角便迅速地亮起蓝光来。
白榆大惊失色,拽起左右两边的弟子转身便逃。惠灵公借着空档,便向南飞去,经绝崖,入拉瓦深沟才回到了三王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