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九渊一见他登时冷了脸:“你怎在此地?”
金郁琉却未回他,径自道:“交出她的本源之体。”
倾九渊原也不想承他的情,但这突然变了主意,不得不让人在意:“她在何处?”
金郁琉长剑一动,直指来人:“身死魂消,倾九渊,我将她托付于你,这便是你护她的结果!交出本源之体!”
他的面上与话里怒气尽显,不像有假,倾九渊目色一沉,周身戾气一息迸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见她。”
“残肢碎体,就如这满城的废墟一般,此等惨状,你有何颜面去见她?”
金郁琉的质问,如一把锋利的利剑一举插在了他的心头,倾九渊垂眸一瞥,满城废墟尽收眼底,他的心猛然一颤,五指成拳,下颌紧绷,沉声道:“你要拦我?”
金郁琉知他不会轻易放手,目中寒光乍现,手中长剑一铮,飞身带剑刺出。
“倾九渊,我许给你的机会只此一次,你既护不了她周全,便由我来护!”
倾九渊看着刺来的长剑,不避不闪,抬手一举扣住剑身:“我只要你一句,她可还活着?”
“你不配知道!”
金郁琉冷眼一扫,召出镇魂铃,朝人狠狠砸去。
倾九渊闪身避过,眼底怒火中烧,他解下发上的金玉带,长臂一震,玉带顿时笔直如弦,迎上刺来的长剑。
金郁琉见是法器四明,目色又寒了几分,紧接着剑式陡然一快。
他非是干脆果决之人,当初记起前尘往事,知晓大限将至,那不甘几欲将他吞没。
他曾想过遵从自己的私欲,与她短暂的相守,想过抽思无邪的神骨,许这一世的长久,可他曾一人走过万年孤寂的岁月,又怎忍心让她如此?
所幸情未入深,不至铭心,于她而言尚能及时止损,自己只需知她春祺夏安,?秋绥冬禧就好。
而当倾九渊出现,那沉溺在心底深处的不甘又开始作祟,他不满幽萤的不公,艳羡此人的幸运,却又不得不逼自己放手。
可当见到那副残躯时,他后悔万分,自责不已。
心上之人唯自己相护才能心安。
他曾对她说过的话,终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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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感受到他的悲愤与歉疚,剑气激荡,力压法器四明,而镇魂铃也携群山压顶之威狠狠撞了上去。
倾九渊迎上这一击,两力相抵,霎时罡风呼啸而过,凌厉无匹,一举荡清弥漫着的晨雾与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