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阵寒风吹来,陆长平打了个寒战,但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又刨开了一层雪后,一株苍翠的绿草映入眼帘,草茎上有黄色的纹路。
黄舌草!
性热,驱寒,有活淤通血之效。
很不错的药材。
陆长平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四下看了眼,确定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危险之后。
立刻脱下手套,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开始慢慢挖掘。
他很细致,好一会儿才终于将这株黄舌草,连根带叶的挖了出来。
没有任何破损。
“150文到手!”
陆长平将掘出来的草药装进笼子。
大致估算了一下今天的收益,又抬头看了看天。
快要到傍晚。
该下山了。
……
……
……
许久之后,道路终于平坦下来。
到山脚了。
其他采药人也都裹着草衣,从四面八方走到这边。
而在山脚那道路的尽头,正站着两个裹着厚厚皮草,人高马大的壮汉。
这两人是牛家的两兄弟。
陆长平他们身上的草衣,就是从牛家手上租来的。
两人拦在这里,当然是要收取今天的租金了。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采来的药材,又要损失几株,陆长平就有些难受。
但毕竟租了人家东西,这也是应该的。
心里惦记着,回去喝口热汤,陆长平加快脚步。
但就快走到尽头之时,前方却传来一阵呼喝声。
“不是说好100文的租金吗?怎么又要涨20?”
声音有些耳熟,正是陆长平刚才,山里遇到过的周叔。
接着牛大的声音响起:“这冰天雪地,我们兄弟俩在这等了你们半天,多收你20怎么了?”
“我不给!”
“不给是吧?”
牛大说着,直接一拳打了上去。
两人立刻撕成一团。
其他材料人见状,纷纷上去劝架。
最终,周叔还是将多出来的20分给了。
其他人当然也是一样。
没人敢和牛家闹翻。
要不然,以后可就没有这草衣用了。
他们这些采药人,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很快就轮到陆长平。
他当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乖乖拿出120文,付给对方。
而后便准备离开。
但接过钱的牛大,却突然伸手将他拦住,脸上带着调笑,凑过来小声问道。
“平哥,你家老头子,三年孝期,快到了吧?”
陆长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略作回忆,点了点头。
原身的父亲是三年前去世的,如今确实已经快到第三年的忌日。
“咱们可是说好的,等到三年守孝过去,你就要把你家那小娘子休了。
到时候,你就直接把人送到我这儿来。
放心,跟着我一定能有口饭吃,绝对不把她饿死。”
陆长平心跳一滞,一股热血差点就冲到头顶。
他转头看着牛大,对方脸上带着笑,眼中满是淫邪。
陆长平很想一拳就这么砸上去。
但他打不过对方,更打不过对方这两兄弟,也打不过牛家的势力。
所以他只能将怒火压下来,抿着嘴笑了笑:“牛哥说笑了,我可从来没说那些话。”
牛大闻言,当即眯起眼睛,一把揽过陆长平的肩膀,力量很大,陆长平根本没法反抗。
“你这是想赖账?半年前,可是你陆长平,用这理由,从我手上,借走了三两银子。
莫不是忘了,现在你肩上这只人鸦,是用谁的钱买的?”
牛大音量不高,但语气里,还是带上了威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要不想交人,也行,这半年时间,连本带利,还我15两就行,要不然……”
牛大拍了拍陆长平的脸,动作极具侮辱。
说完,一推陆长平的肩膀,将他推的往前走去。
陆长平双目略微失神。
他甚至都顾不上愤怒。
因为牛大刚刚那些话,激活了一些隐秘的记忆。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半年前,原身进山采药,本来的那只人鸦意外死掉。
当时没钱,只能去找牛家借。
并且和牛大,许下了这件事儿。
至于牛大口中的女人。
自然便是陆长平的妻子。
或者说,是原身的妻子,名叫沈芊儿。
三年前,两人举办婚礼。
但虽有夫妻之名,却从未有夫妻之实。
原因则是大婚当日,原身父亲吃了席,喝完酒后,硬是要去外面大马路上撒尿。
结果被一队正在急行军的人马,活活撞死。
大喜之丧父。
红事变白事。
所有人都懵了。
而后,村中神棍带头,在这封建礼教的影响下,将一切罪责,都推到这个刚刚过门的媳妇儿身上。
说沈芊儿天生不祥,克死了公公。
若非当时已经礼成,恐怕原身当即就要将这个媳妇给休掉。
但即便如此,那神棍依然说,为了让公公瞑目,沈芊儿要带孝三年,加上沈芊儿出生时,死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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