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白许久未回答，金雕也是沉默良久，菩提树的毁坏，也彻底将自己族群的命运抹灭，它用翅膀抚摸着要上前的小家伙，小家伙也感受到了金雕的悲伤，不断扇动翅膀，想安慰它的父亲。而李白也是没办法将真相说出来，对方对自己还有事相求，如果告知真相，那对方还能托付这个小家伙们？金雕也是拍拍小家伙，喃喃道：“那段记忆也是先辈告诉我的，先辈咎由自取，怨不得谁，后面我为了族群传承，也远赴极西之地，找到了它的母亲，才有了它，但它的母亲不是我等一族，生它的时候就全身精气耗尽而亡，而它也是我孵化的，但孵化之后，这截菩提树根的混沌之气也差不多耗尽了，再也无法支撑它的修炼。”

李白再次上前看了一下这菩提树根，试图用一些混沌之气修复，但菩提树根始终毫无反应，看来真的是死了。

金雕走到悬崖边，望着远处的山峦叠嶂，白云淼淼如水波般散开，此时即使已是午后，但山顶仍然凉爽异常，特别奇怪。按道理此处没有任何遮蔽，太阳直射温度应该异常的高才对，但此处却感觉不到太阳的灼热，而刚刚飞临此地时可不是这样。金雕缓缓道：“居士别耗费力气了，这是命运使然，当年那位将军没有斩尽杀绝，除根灭族，已经是给我族群留了一线，我族能苟活到如今，也是天命，当年我族先辈，也是有幸遇到佛祖，才有机会修炼，进而族群慢慢扩大，长盛不衰。但任何事物辉煌之时便暗藏祸根，然后都沉沦毁灭下去，无不例外。”

李白立刻想到了华夏民族，不也是像这族群一样，在汉唐之时，辉煌到极点的开元盛世，埋藏了安史之乱的祸根，最终导致整个华夏民族呈现颓势，虽然中间有明太祖朱元璋的重拾旧山河，但似乎也只是勉强维持而已，一直到乾朝乃至近代，都是西方列强肆意践踏的对象。但似乎这也是极衰之处了，近代倭国入侵，唤醒全民族抵抗，到现在崛起，重新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似乎与其他时代的民族不一样。

阿拉伯民族，在中世纪如日中天，与华夏分庭抗礼，在西域与大唐血与火的碰撞，但到了近代，却是成了西方世界的后花园，被人肆意践踏，予取予求。风车国的衰落，日不落帝国的崛起，然后日不落帝国的衰落，鹰国的崛起，无一不是在彰显这种规律，一个民族的辉煌一旦错过就不再了。似乎只有华夏民族是个例外，这有什么原因么？

是自己门派的作用吗？李白了解的越多，越不相信，当年门派也是几度灭亡，但又重新复起，似乎与华夏民族的命运相连。是那些奋不顾身的人吗？近代以来，无数的先烈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况下，仍然慷慨赴死，似乎是他们将自己的命运全部舍弃，也要托起这华夏的颓势。

“我死国活，我活国死！”

“我决心殉国，以保全全国人格！”

“宁做战死鬼，不做亡国奴！”

“抗战到底，绝不妥协！”

一句句话浮现在李白眼前，此刻李白已经笃定，华夏的命运正是这些人扛起来的，他们的不畏生死，信仰坚定，于绝望中奋进，给后人以希望，而自己的先辈也有幸成为其中一员，比如师祖和他的追随者，在金陵一战，屠尽倭国国师及其近卫部队，而自己也将沿着这些先辈的脚步，继续前进。由此追溯到远古，禹门创始者大禹，也是在滔天洪水中坚持了三代，才最终拯救了华夏先民。

华夏的命运被每一个华夏人共享，也被每一个有作为的华夏人托起，这才是华夏几千年没有彻底衰落的原因。

“所以，华夏人，你可以愿意么？”金雕的声音打断了李白的沉思。

“我虽然想答应你，但我修炼之法也不能产生这种混沌元气，所以可能是爱莫能助，何况你不担心我骗你么？”李白如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