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
赵骜顿了顿,若有所思,“爱卿可是还有什么没说?”
“回皇上,微臣确实还有些事没说。”
沈舟沉沉开口,“皇上,臣忘了说,臣有个不算大的玻璃厂。”
说到这,沈舟自觉闭嘴了。
赵骜等了会,没能等到下文,正想问,可忽然间,就气笑了。
“爱卿可真有手段。”
刘詹一听,不由看向沈舟。
不懂皇上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
沈舟倒是心知肚明,“皇上若是不让,微臣回去便让臣二哥把这玻璃窑给砸了。”
赵骜不说话,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御案。
那一声声脆响,犹如催命符一般,让人无端觉得害怕。
这是刘詹心中的想法。
他提着一口气,暗中注意着沈舟。
心道这人不来则已,一来就惊人。
沈舟本是想一开口就提陈太医那事的。
但转而一想,直接提的话,引起的疑心就重了。
干脆趁着这次机会,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再说。
他既然这样问了。
心里自然也是这样想的。
玻璃窑留在那边,往后不可能只是个装饰品。
等忙完自己所需的,若是皇上不让,他就让人砸了,空出的地方,弄几块菜地也好。
皇上沉默的时候,最紧张的,便是底下的臣子。
沈舟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紧张的,是皇上的答案,而不是皇上的态度。
反正也就那样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赵骜盯着沈舟看了会,想了很多东西。
想到什么,他骤然开口。
“你手上的伤,当时怎么不说出来?”
“当时?”
沈舟回过神,想了想,便知道了皇上说的是什么时候。
他道:“那会臣的手都好了,还说那作甚。”
赵骜瞥了眼过去,淡声道:“你要拿那个玻璃窑做什么?”
沈舟轻咳了下,为接下来的怒骂做好准备。
“回皇上,臣不作甚。”
赵骜拍了下桌子,笑出声。
“不做甚?不做甚你跟朕提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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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不懂怎么说,“皇上,臣现在确实不作甚,您若是不让,臣就砸了它。”
赵骜怎能听不出来他话里深藏的意思。
“朕若是让了,爱卿就开始要作甚了,是吗?”
“臣都听皇上的。”
沈舟哪能认同皇上说的话呢,这不是主动把头伸到皇上手里吗?
这么危险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去做。
“都听朕的?”
赵骜眉头挑了下,“那听朕的,把它砸了吧。”
沈舟顿了顿,没有在皇上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接上话。
“怎么,舍不得了?”
赵骜语气很淡,“不是说都听朕的?”
沈舟回过神,笑了笑,丝毫没有尴尬。
“皇上说得是,臣回去就让人砸了。”
砸,必须砸。
不砸不是人。
赵骜若有所思地盯着沈舟看。
“嗯,还有事?”
沈舟没想到走向会是这样,想了想,便道:“回皇上,臣还有一个事。”
“说。”
赵骜拿起笔,随手拿过一本奏折,翻开看了看。
正要落笔,听到沈舟说的,停了手。
他抬起头,像是十分不解,歪了下头。
“你怎么知道这事。”
并没有带着疑问语气的话,让沈舟皱了下眉头。
别的不说,皇上这冷冰冰的语气,听多了还真会让人觉得害怕。
沈舟思考了下,决定实话实说。
毕竟是皇上,随便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的事,哪还用得着隐瞒。
“是陈太医,昨日他过来,给微臣带了一罐子药膏,说是您的吩咐。”
“药膏臣今早上用了,感觉确实比先前的药膏要好很多。”
“是吗?”
赵骜看了眼他的右手,道:“你过来,给朕瞧瞧。”
沈舟一愣,反应过来,忙上前几步,挽起袖子往前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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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骜看了眼,皱起眉头。
“这边,站那么远作甚。”
沈舟看了眼皇上刚下巴点到的位置,默默绕过御案,站在旁边伸手。
“张开些。”
沈舟依言把手掌打开。
可因为受过伤的原因,他的手并不能完全张开,而是带着微弯的弧度。
赵骜盯着那条难看的疤痕看了又看。
突然伸手摸了摸。
触感奇怪,有些凹凸不平,微微下陷,明显能感觉到下面的骨头。
沈舟只感觉到痒。
忍了忍,没忍住,手指蜷缩了下,手就要往回缩。
赵骜一把扯住,抬眼瞥了下,“动什么?”
沈舟一顿,左手撑着右手腕,往前伸,“皇上您继续。”
赵骜没说话,伸手扯了扯沈舟的手指。
“你这手张不开了?”
“嗯。”沈舟尽力张开,“皇上,臣只能张这么开了。”
赵骜眉头紧皱,“真废了?”
这话说得。
若不是离得近,他都要翻白眼了。
沈舟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皮笑肉不笑,“哈,好像是。”
赵骜掀起眼皮,瞥了眼过去,随即松开手。
“废了还这么高兴。”
今日果然不宜出门。
沈舟笑了笑,“皇上说得是,只是臣也不能哭啊,您说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你想哭就哭,朕还能拦着你哭不成?”
赵骜眉头一直皱着,说完,他看向刘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