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但大概是烟花绽放的样子实在太美,这些日子操心的事情有太多,事情一层摞一层,让你的脑袋有些混沌,所以你并没有好好思考,甚至懒得去斟酌,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就直白地告诉了缘一你的心情:
“我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悲伤、或者哭泣之类的……”
缘一歪头看着你:“……?”
他在等待下文吧。
你就很随意地继续说下去:“因为我很讨厌哭泣的自己。”
“什么?!”
缘一在地板上正坐起来,人却更加亲近地靠到你身边来。
你无奈地偏偏头,就随他去了:
“如果有用尽一切努力,依旧无法挽回的事物,那就无需为此悲伤,因为哭泣解决不了问题;至于那些连挽回都没有就任由其流逝的事物——因为这些而流泪也是很可笑的事情。
我讨厌除了哭泣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也讨厌为了逢迎他人而做作表演的自己——就是这么回事,父亲的葬礼上,如果有需要,我会流着泪为他送葬,因为需要这样做,所以我会这样做,至于其他的……”
你闷闷地说明着自己的心情:“我一般不会去想。”
你能感觉到缘一挨在你身边,仔细打量你神情的目光。
你可真想将他一把推开啊!
可是这样,反倒会让你显得软弱起来。
因此你不会去做。
你反而鼓起勇气来,转头去和缘一对视,望进他那双总是悲天悯人、纯然神圣的双眼之中。
你在里面只看到苍白张望的自己的脸。
噗——
手上燃烧的火焰之花在这时候熄灭了。
瞳孔中苍白的面孔也隐于黑暗之中。
你低下视线,看到缘一的手边,敞开放烟花棒的盒子已经空了。
嗯……刚刚,那就是最后一支了。
你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此,你准备起身送客。
这一天你做了很多多余的事,说了很多多余的话,也应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正在你这么想的时候,在你小腿挪动,背也弓起来,准备发力起身的时候,缘一伸出手扯住了你的袖子,导致你无法得行。
你:“……”
你看到扯住自己袖子的手,无言以对。
即便你用责怪的视线看过去,缘一也并不放手。
他固执地拉着你,和你说:“兄长在说谎。”
你惊讶:“什么?”
他直面你错愕的面容,很认真地告诉你:“如果真的是这样,兄长刚刚就不会和我说这些!”
你:“……”
缘一言之凿凿:“因为在兄长看来,和其他人说这些事情,本身也是软弱可笑的事情吧?”
你:“……”
你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因此得出结论:“可是你刚刚和我说了很多,把你的心里话都告诉我了。”
他眼神灼灼,你眼神漂浮地偏开。
你:“……”
其实他说得没错……
你刚刚,的确是软弱了。
可你从未因为这种事情被人质问。
大概是因为……你从未让自己陷于这样尴尬的处境。
所以,是你自作自受。
你只能垂着眼睛,看着缘一胸口交叠的衣领,讷讷问他:“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