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根本望尘莫及。
你冷淡地告诉绪方:“我的弟弟,是无论谁在他面前,都会显得黯然失色的天才。”
为绪方做剃度礼的,是寺庙的一个大师。
绪方跪在蒲团上,前方是庄严的佛祖,香炉里的长香燃出长长的白色烟气,逸散在空气中,不呛人,习惯后倒是有一种安宁的滋味。
大师站在绪方的身后,随着手腕抖动,锋利的剃刀在他的脑袋上轻微的晃动,“唰唰唰”的声音响起,黑色的长发随着声音落在地上、脊背上、额头上,成了注定要被舍弃的过去。
厅堂之上,除了几个脑袋光光的僧侣,还有绪方家的两位家臣站在一边。
正常来说该是他的血亲陪伴左右,等青丝尽去,这些发丝会被人收集起来,由家人带回绪方家,作为与他的最后一丝联系被收回家中。
这以后,清水寺的绪方先生就不存在了,他会有新的名字,诸如“安心”“宁和”“住余”之类的法号,象征一切尘世归属全部斩断,只为清水寺鞍前马后。
绪方在家中的身份显然不高,所以他的血亲一位也没有来,派来的两位家臣也是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目光闪烁,注意力不在礼仪上,大概正在走神想自己的事情。
清水寺对他算不上重视,于偏殿进行的仪式,加上进行剃度的大师,总共只有三位僧侣在场,勉强确保能看顾香火和保证仪式顺利进行。
也是因为寺里不看重这场仪式,所以你和缘一可以躲在侧间的纸门后面,悄悄旁观仪式的进行。
发丝纷纷落下,绪方一直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嘴唇开合,默念经文。
你记得昨日与他见面,说起今日的剃度礼,他看上去还是一副十分洒脱的模样:“以后不需要专门清洗头发了,这是一件好事。”
“没有不舍?”
“不舍什么?家族吗?”他惨然一笑,“那个家里本来就没有我的位置。”
今日他跪在那里,也的确就是一副十分坦然的样子。
你看着这样的绪方,心中甚至升起一股淡淡的羡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