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疼不疼?”
“……”
“疼的话,我就没在做梦。”
“……”
“不疼的话,我可能还在梦里。”
“呃……”
差点要回答说不疼的谢择弈赶忙收住了嘴。
桑觅咧嘴笑了笑,仰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谢择弈,你好像是真的。”
他扬唇笑了起来,拨开她的手,欺身过来吻她,带着几分刻意,亲吻凶狠且恣意,夹杂着轻咬,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的软唇。
谢择弈不是不知道,她打她的时候总是收着力气,像对着喜欢的人会收爪子的小猫,可爱又聪明,怎么打他,他都不疼。
如果一不小心打疼了……
那也无所谓。
爱能止痛!
吻着吻着,桑觅按住了谢择弈的两只胳膊,将他推倒在了简单朴素的长榻上,他忍着胳膊上被她掐出来的钝痛,有点使不上劲,整个人很快像被折断的娇花似的,被她骑上来压在了身下。
桑觅跨坐在他腰间,捧着他的脸嘬了几口,脚踏实地的感受越发浓重,总算是彻彻底底从梦境中脱身。
做人也好,做怪物也罢。
能活在当下的才叫快意。
镜花水月又当如何?
梦境、凡尘……她都只能决定当下的自己。
不论桑觅是谁,不论这个名字到底起于何时何地,朦胧的记忆,独属于她,这份记忆不可磨灭,独一无二。
就在她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亲到忘我之际,烧焦的气味越过窗棂,传到了屋子里。
谢择弈拿开扯着自己衣服的小手:“糟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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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觅连忙从他身上下来。
“你在烧火做饭吗?”
谢择弈一面起身,一面回话:“我不烧火给觅儿做饭,觅儿一会儿吃什么?”
这里是扬州,小县的一处偏郊草庐。
不是望京城。
若是不能自力更生,指望谁来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呢?指望杨景宣来给他们生火做饭,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杨景宣得知谢择弈是过来给自己奔丧之后,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话不投机便丢下草庐,带着铁匠上县里去了。
谢择弈与桑觅在简陋屋舍百无聊赖待了一个多时辰,桑觅打起了盹,谢择弈索性趁此机会,收拾厨房给她做点晚饭。
他也没想到,她会做噩梦。
谢择弈匆匆起身赶到厨房,手忙脚乱地处理起炉灶,将煮糊的一锅粥拿到一边去,清扫灶台,重新开始做饭。
桑觅跟着他过来,对朴素厨房兴致缺缺的她站定在门口,半个身子扒拉着门板,好奇地瞧着他忙活,时不时的,与他说上几句话。
“你师父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
“那他……”
“他是不想见到我。”
谢择弈挽着衣袖忙活,转头看了她一眼:“他怕我把他坑骗回望京城,去辅佐少帝。”
桑觅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毛。
谢择弈徐徐补充道:“我少年时同师父相处许久,我们俩可以说是互相了如指掌,尤其是他对我,他太清楚我在想什么了。他怕我见他身体康健,对着他叽里呱啦一通说,将他劝回望京,以求自己脱身。”
“领了权,便有相应的责任,我师父他与少帝,有几分血脉情份在,比我也更有有本事,有能力稳固朝堂,他是当世罕见的王佐之才,我会的很多东西,都是他教的,如今他却怕我给他下套,坑骗他回望京。”
说到这里,背对着桑觅忙活的谢择弈不由得苦笑起来,繁华望京,有人拼了命地想进来,也有人想出去。
桑觅嘟囔着:“那只能怪你坑的人太多,他看见你都要害怕了……”
见谢择弈将一条准备好的鲈鱼从木桶里捞出,正准备宰杀,她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
“谢择弈,我来帮你杀鱼呀!”
真好,有鱼吃。
真好,她可以帮到他。
桑觅从他手中将还在甩尾巴的鱼抢了过来,一把按在了砧板上,顺手拿起了沉甸甸的菜刀,对着挣扎摆尾的鱼,一阵口水直流,眨眼间,她猛地就是一个手起刀落,将鱼头砍下。
瞪大鱼眼的鱼头崩飞几尺高。
哐当一声,略显狰狞的鱼头砸在了闲置的一口大锅上。
谢择弈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凉凉的,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