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生物进化的每一个部位都不是多余的，不可能没有用。”

“那可能不是眼睛，是某个内脏吧。不知道。你认识你的内脏？”

“我也不认识，你这么说倒也对。”

他把肉囊放回去，手心却碰到个坚硬的东西。

他想去摸摸是个什么，却被范顺捏住了手腕。

“疼不在胃里，再挖就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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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青与他对视，笑道，“那疼在哪？找半天也看不见个伤处，逗我玩呢？”

“嘴角裂得疼，不在胃里。”

“不早说。”

青手心喷出些绿粉来，拍在胸前嘴角上，痛感果真淡了些。

玻璃窗突然碎裂，九条尾巴钩住各处，把人形的汉像章鱼博士一样拉进来。

“青……老子终于找到你了！”

范顺压着青翻身，沙发被毒液侵蚀得冒泡，汉两脚踏上地板，地板扩散毒汤。二人开门跑走，在楼梯间开窗翻出楼外，却发现四处都被毒罩住。

“这是什么？”

范顺心里升起异样的危机感。

“这是……币的毒幕，碰上就能中毒致死。啧，难办了。”

“那怎么办，我可不想等死。”

“我有办法能出去。”

“怎么出去？”

“就是……”青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需要天子兄助我。”

“行，你说怎么帮？”

“汉有些麻烦，他现在一心想杀我，可能会找你，在他找到你之前……先道个歉吧，天子兄，你我若换他日相识，或许能亲密无间。”

“你说鸡毛呢？”范顺尴尬一笑，感觉这几句话难以理解，但青这个人现在莫名变得有些不纯粹了。

九尾铠甲头盔闪烁金光，从高楼坠落，向青冲过来，大声嘶吼：

“天子顺！速速助我杀逆贼！！！此人心狠手辣……”

话音未落。

秋风萧瑟。

范顺想像刚才一样抓着青躲闪，然而青这次却不吃这套。

短短一瞬间，青跃起倒踩范顺胸前口两侧，那嘴平日不用时闭得紧实，今日却张开了口。青腰间四爪扎进范顺肋骨之间，昂起胸来，高举个从巨口深处连筋的囊。

一滩黑血污浊了难得完整的青草地，青空翻下来，甩尾如鞭，尖端仍滴血丝，喷出一缕毒液，从高空坠下的汉肩上被范顺打出的间隙里扎进去。

范顺失足坐下，感觉视线十分别扭，直到脸上传来剧痛，才知道原来左眼被青尾尖刺瞎了。

“啊啊啊！！！”

范顺捂着眼睛，拼命把尸气灌溉进去，但他心知肚明的——真实伤害、重伤。

那深邃的血痕，自眉骨之上划到颧骨，眼珠前半球，以瞳孔圆心开始，彻底成了两半。血液止不住地流，从指缝涌出，彻底污了半张脸，从上唇流进嘴里，范顺吃过人，今天也终于尝过自己的味道。

“乱神散啊，乱神散！”

“天子兄，你可知，为何林小姐如此焦急地让你过来？你可知，为何汉会与我厮杀？”

阳光直直撒下，仅剩的眼睛已经看不清面前拥抱太阳的身影。

“我把林小姐的语言神经修改了。她见到你，就让你过来，见到别人，就说你很好，先救她，其他所有话，都变成「快」……所以你来了。”

“我是肥尾巨蝎，天子兄。我生来狡诈！哈哈哈……”青踱步起来，如入无人之地，语气中满是骄傲，骄傲到控制不住喉咙颤抖。

“你会不会好奇，为什么我能瞬间打开你的嘴？因为你的信任，我可以改变你巨口的神经，你觉得它闭上了，但它永远有一条缝隙——你和彦一样信任我！

我才是第一个觉醒的头领，三天，竞争结束三天，我便有了反叛的念头，但那时我初有人形，怎配与一群老成的头领竞争？”

“所以我挑唆了鸣，他绝对赢不了彦，但彦不能轻松拿下她，而且彦不能打草惊蛇，她必被鸣伤。当然我也做了第二份准备，鸣若是不行，币也是个不错的人选，他被彦杀掉，我还能取他精核，得到他那能短时间致死的乱神散。

可惜鸣已经伤到她了，再让币去，彦可能会死。毕竟能私藏精核的头领只她一人。”

“汉，你觉得我们在同一战线上？你觉得你和我合作，我真的会与你公平竞争？啊，换种方式来讲，是挺公平的——你公平的因为笨，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当然，你也是我最优选的合作伙伴，因为只有你能吃下同类，我想当蝎道韫，头领必然已死伤惨重，到时候谁来效忠我？所以我选了你，我的经验储存罐。”

“你以为你的毒，能制住现在的我？”

汉冷笑道，迷迷糊糊爬起来，脚下又涌出毒汤。

“肯定不能，但只要你听我说完就好了。”

青咬住那颗剔透如水晶的精核，仰起头来咬碎，其中迸裂的浓液统统流进嘴里。

“全蝎族都归蝎道韫管。”

青又看向范顺，微微一笑，就像他们见面时那样朴素。

“再见，天子兄。”

再见的分量，在青身后咆哮的九尾巨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