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九日,天空如怨如诉,一大早便洒下了绵绵细雨,如牛毛,如细针,密密地斜织着。
“站住,你这是打算去哪?”
一声怒喝突然在莱凤国皇宫内的怡兰宫中响起。只见二皇女纳兰莞笙正蹑手蹑脚地准备溜出去,却冷不防被皇贵君顾长卿一把抓住,后者还毫不留情地揪住了她的耳朵。
纳兰莞笙顿时疼得哇哇大叫起来,一边挣扎着想要逃脱顾长卿的魔掌,一边可怜巴巴地求饶道:“父君,你下手轻点啊!儿臣的耳朵都要被你扯掉啦!”
顾长卿瞪着眼睛,没好气地训斥道:“如今你母皇病重,你不好好在碧霞殿侍奉左右,反而还想着到处乱跑,究竟想干什么?”
要知道,每逢皇帝凤驭宾天之际,都是各位皇女们积极表现自我、争夺权力的时候。她们或是努力展现自己的才能,以求得到皇位;或是争取一个不错的职位,总好过成为一个无所事事、坐享其成的米虫。
【凤驭宾天,非正确成语,指皇帝挂了。此处只是因背景需要化用“龙驭宾天”这个词,请注意识别!】
然而,自己这个女儿却是个例外。别人都拼命往皇帝身边靠,她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一个劲地往外跑......
顾长卿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心中长叹一口气。
原本他还对纳兰莞笙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够在这场夺嫡之战中崭露头角。但现在看来,自己显然是多虑了。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盼望着纳兰莞笙能在皇上驾崩前多争取一些利益,确保家族未来三代衣食无忧便足矣。
“父君,今日可是二十九,乃国子监旬考之日,儿臣万万不可缺考……”话未说完,纳兰莞笙便使出浑身解数,挣脱了顾长卿的束缚,如脱缰野马般狂奔而去。
纳兰莞笙暗自诽腹,自从她那母皇病倒之后,自己就被父君从宫外的府邸强行带回宫中,还勒令她每日必须去请安问候母皇。
可每次去请安,她和其他皇女、皇子们都只能像木头人一样,笔直地站在珍珠帘幕之外,远远地望着内室鲛绡宝罗帐下、沉香木阔床之上那道模糊的身影,连母皇的面容都看不清。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请安究竟有何意义?还不如去国子监,忍受那枯燥乏味的考试……
“你你你……”顾长卿望着如狡兔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儿,气得脸红脖子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