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极殿内。

“陛下,臣有本奏。”

刑部尚书朱魁端着本奏疏出列禀报。

“苏州总督郑泌生,宁州总督杨茂才,明州总督马知元,联名上疏弹劾督察使刘武,

借查询盐税亏空案,公然勾结江湖宗门一道,对苏州境内各级官员施用严刑峻法,致使其屈打成招,

更甚者是私下怂恿百姓冲撞官府,如此恶劣行径有违为官之道,

等同挑衅我大楚国威,按我大楚律法,当革去一切职务,弃市刑场。”

果然一切如女帝和沈浪所料,随着刘武对案件彻查的深入,已经严重威胁了当地世家的利益,到了必须处置而后快的地步。

朝堂内听到这则弹劾奏疏的百官中,有不少人捏了把汗。

他们之中某些人,早与地方官员勾结一起,共同私吞本该纳入国库的盐税。

生怕刘武继续查下去会连累自己,故而巴不得把刘武赶紧除去。

“真没想到,居然发生这等事?”

尽管姜梦璇早已知道内中缘由,却还要装出一副震惊的神情。

清冷的声音响起:“朱尚书,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刘武?”

朱魁回道:“京刑部与地方沟通,刘武所犯之罪基本属实,可交由总督郑泌生与本地定夺。”

姜梦璇:“那现在刘武在何处?”

“郑总督为平息民怨,暂时已将刘武收押,只等刑部批示公文,便可直接批捕定罪。”

话一落,沈浪当即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臣以为此案牵连重大,当将刘武押送回京,严加审问。”

朱魁眼一睁:“镇国公,刘武罪行累累,三镇总督联名签署弹劾,言不杀刘武不足以平民愤,何须再加押解回京?”

沈浪:“朱尚书此言差矣,正因为刘武所犯之罪重大,加之其身为朝廷督察使,

更要将其押解回京严加审理,按大楚律法,刘武当交由刑部、大理寺以及吏部共同审理方可定罪,

地方总督各衙署,哪来的权力定朝廷督察使的罪?”

朱魁反驳道:“话虽如此,但民意……”

“民意,可以凌驾在律法之上么?!什么都是民意,殊不知民意也是可以被有心人裹挟的!”

沈浪一句话宛若一道惊雷,在太极殿内轰然炸响!

瞬间,很多人联想到去年那场血流成河的民乱,不由紧张的低下了头。

“朱尚书,你身为刑部首脑,理应比我更明白大楚官律法流程,京官遣派地方若是犯事,

需由朝廷遣派去使将其逮捕归案,地方可出具犯罪实证,却无权审理京官,这还需要我来科普么?”

朱魁闻言,立马进行反驳。

“大楚官律还规定,大楚京官遣派地方,若遇谋篡、勾奸等大逆不道之罪,可有权向朝廷请示地方审理定罪权,

如今,刘武勾结江湖宗门陷害忠良,策动百姓冲击衙署,挑唆官民对立已成事实,

哪一样都是动摇社稷的大罪,地方衙署完全有权对遣官进行审理定罪。”

“然大楚官律还规定,如遇十恶不赦大罪,

朝廷也必须另外派遣钦差仔细彻查后,方才可以交由地方定案审理,

朱尚书为何直接省略了这一条不说,这么大的案子,又岂能如此草率?”

“刘武罪证经地方查证属实,又何需多此一举另选钦差前往?”

沈浪慢条斯理道:“地方对刘武行为的查证是否属实,尚需进一步验证,

即便刘武确实罪证确凿,但关系盐税亏空一案也必须有人接替继续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