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又是和早上差不多的大米粥，只不过，里面加了些野菜，勉强填饱肚子。夜色笼罩大地，众人相互依偎；或是躺在草地，直接酣然入睡。或是在聊天拉家常。更多人，则是眼神茫然，因为明天又会面对生死。

“王老实！能帮我个忙吗？”林朝东拍了拍身边一个，一脸苦相的憨厚中年汉子道。

“小弟想去如厕，这黑灯瞎火的，有些害怕，想让老兄陪我去那边，免得熏到诸位弟兄！”

“走吧！”王老实点头。

这个叫王老实的汉子，是关陕人，家乡遭灾，家里村中大部分人，几乎全部饿死。他们村的一些没死的丁壮，被裹挟进流寇队伍。

他们为人老实，往往为求自保，被迫征战沙场，但从不去主动残杀无辜。甚至，有袍泽当着他们的面，奸淫虐杀，都被他们阻止。

他们是张献忠身边的老人，本可以凭借老乡身份，做头领。可正值良善的他们，必定和禽兽有区别，不能被这些禽兽所接纳，受到排挤与轻视，始终都是兵卒的身份。

王老实约束着自己，约束自己那颗柔软的心，也在约束着自己的同族与其他良善之人。

他陪着林朝东来到无人之地，林朝东开口：“王老实！晚上的饭可曾吃饱？”

“未曾！小兄弟是饿了吗？这里可没有吃的。有些野菜我也不认识，我的一位同乡，因误食有毒野菜而丧命，还是忍一忍吧！”

“难道你不饿吗？”

“饿又有什么办法，忍一忍，睡过去就没事了！”

“王老实！其实我并不是让你陪我来此如厕，我也不是想找野菜充饥……！”

“小兄弟！难道你是想做逃卒？我们与大军在一起，尚有口饭吃。若离开军营，就只有死路一条。张帅大军的人马四处都是，被抓住也是死路一条！还是别做那些无用之事吧！”

“王老实！先不说这些。来，坐下说话！”林朝东从空间拿出几个馒头递给他。

“小……小兄弟！……这是哪里来的吃食？”王老实露出震惊。

“管那么多做何！你吃不吃？！”

王老实二话不说，抢过馒头，狼吞虎咽，几乎两口一个，差点噎死。

林朝东忙递给他矿泉水，他只愣了下，接过来就喝了几口，继续将那几个馒头，以极快的速度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