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多半是列车路上的一棵草。
或是一颗石头。
总是安静的躺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列车驶来,又看着其落入万丈深渊。
皮肤像是被火焰炙烤,一刻不停的灼烧着。
可若是加以抚摸,只能摸到像石头一样的冰冷。
要是这份热度能分给你就好了。
宇智波鼬将头埋在宁次脖颈处,闻嗅着其带上房间气息的发丝。
布料的味道,空气不流通的味道,秋天的味道,还有极尽腐烂的味道。
它们不好闻也不难闻,却能准确无误的勾起鼬心中的贪婪。
好像空气都变成这种味道。
如果将头从这里挪开,如果将鼻腔中的气味排出,他或许会因为缺氧而溺死在空气里。
“你应该是一个骄傲的人。”
“有着属于你的梦想和期待。”
鼬的声音和宁次的啜泣声混杂在一起,遮盖住了来人的脚步声。
“我不会放过夺走你一切的人。”
“不管他是不是人,绝对。”
鼬是微笑的,嗓音却是压抑的。
带着血色,带着锐利,从口中流出。
他甚至不敢想象,在此之前,第一遍的日向宁次是什么样的。
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都会比现在幸福吧。
至少,比现在幸福。
他理所当然的这样想着。
如果以前也有这般苦难,这般痛苦的话,又为何要哭?
当然是现在过得不好。
有让宁次难过的事情了。
“再等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好像也开始流泪了。
面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鼬自然而然的将其当成眼泪。
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谁会去管榻榻米上究竟有几条纹路呢?
又有谁会去管外面的树叶今天又绿了几枝呢?
没有人会去的。
没有人。
“去休息一下吧。”
“你累了,鼬。”
鼬背对着日差,颤抖着停下哭泣。
怀中的人似乎早就看见了来人,像是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的看向前方。
日差的手最后落在了鼬的肩膀上,而不是宁次。
他语气中带着些不解和担忧,又重复道:“去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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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很累了,鼬。”
可青年只将怀中的人拥的更紧--这绝不是朋友间的关系。
自己是愧对宇智波鼬的。
日向日差从一开始就这样认为。
对孩子是否需要过度保护--对于这个像玻璃器皿一样,稍微用点力气就会碎裂的儿子。
日差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见机行事。
他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没有办法和普通的小孩一样,在草地上奔跑,拥有属于自己和阳光的羁绊。
自然,朋友也变成了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