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玥瘪嘴,托腮,迷迷糊糊地盯着青年看。
顾以霄听得认真,时不时在纸上写些注解。
因着见解独到,每每被提问,总能提出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答复,引得其他书生侧目而视。
季之玥能感知到周围人的情绪。
由本能的嫉妒、记恨、不爽,转化到失落、羡慕、钦佩,不过眨眼之间。
种种复杂情绪萦绕过来,季之玥引以为傲地抬了抬自己的小腰板。
讲学很是枯燥,看似只一个夫子授课,也只有一课,可耐不住对方一讲就是半天。
临近午饭,才得以解放。
几个饭搭子,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书院的一角,偶有一两个富家公子卖弄文识。
“正如杜甫的诗作《登高》,既表达了对长城的热爱,又助他写下了《出师表》。”
季之玥一听就发觉不对。
《登高》是杜甫所作。
而《出师表》是诸葛亮的名篇。
二者怎可混为一谈?
季之玥太想说话了,趁机就凑到顾以霄耳边说:“阿霄,你看他,卖弄错了,还在那笑,羞羞羞。”
顾以霄听到她的声音,目光微滞。
但他还是没有反驳,反而温和地笑着附和那位公子哥。
季之玥歪歪头,以为对方生气她进书院干扰他,默默的,又不出声了。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与人洽谈。
顾以霄仿佛进到的不是一个陌生环境,而是他的个人舞台。
短短几日,他就已经洞悉利害所在,辨清诸方势力分野。
以文会友,以利为绳墨,言谈举止得当,进退自如,结交有道,不逾矩,亦不得罪于人。
纵使他人出言不逊,面有愠色,他也能不拘小节,婉转斡旋其间。
看着顾以霄游刃有余地行走在这些人之间,季之玥失神地离开了书院。
她的阿霄,其实一点也不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