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族的第一次谈判,就取得如此重大的成果,陈雯等人手掌提着魔族给出的和平条约文本,个个心中都是喜滋滋的。
别的不说,起码跟魔族的战争不会再打下去了,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再者这份条约一旦签订并公布天下,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民族的英雄,人类的救世主,名垂青史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因为面对如此强大的魔族,在没有出卖一点人类利益的前提下,竟然还能与之签订一份如此公平的合约,他们不是英雄,不是救世主,谁是?!
想到这些,人族代表团成员的心情都相当不错,在经过正在疗伤的钟镇身边时,还能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浑然忘记了姬旦揭露钟镇过往时,心中涌起的那些厌恶和耻笑。
林海在经过钟镇身边时候,顺手把他扶了起来,塞给他一瓶疗伤灵药的药液,然后一起走出了“圣人大道”。
出来后,陈雯第一时间安排人将条约文本送往京城,交给唐国主等人。
钟镇没有见任何人,选择闭关疗伤。
林海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又把电话打到渝州,跟女友张如月在电话里腻歪了一个多小时。
一周之后,钟镇出关,前来感谢林海的赠药之恩。
林海问钟镇:“那,那个老钟,魔族大祭司臭鸡蛋,说你干那的些事儿,都是真的吗?”
钟镇苦笑着点头,道:“是真的。”
林海:“卧艹,老钟啊,你连撒个谎,骗我一下都不愿意了吗?”
钟镇叹道:“哎,自己作下的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忏悔,在赎罪!”
林海拍了拍钟镇的肩膀,叹道:“老钟,老实说,臭鸡蛋说出你干过的那些事的时候,我的三观都被震碎了!本来嘛,我想你身居高位这么多年,可能也干过一些不好的事情,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没想到你能混蛋成那样子!那老鸡蛋说跟你比,他都能功德成圣,那老子这些年的所作的这些事,跟你比起来,岂不是早TM就是圣人巅峰了!”
钟镇一脸惭愧的苦笑不已,林海的话,他无法反驳。
因为,他也调查过林海,除了他的那个神秘的师傅,其他的都一清二楚,论行为和品行,没得话说,否则以为什么人都有资格叫一位当朝国师、更是一个筑基后期的大修士一声“老哥”的?
看着钟镇低着头,一幅被吓破了胆的鹌鹑的模样,林海也不好意思再刺激他了,反而安慰道:“算了,老钟,就凭你这个勇于承认错误这点,我个人感觉你这个人还是有一些优点的,咱们也可以继续做朋友,继续叫你一声钟老哥。如果你跟我辩解,说那些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或说是时代局限性等等,那么我们的交情就到此为止了。虽然不会因此成为敌人,但绝对不会再是朋友!不过,你没有这么做,我很高兴!”
钟镇长舒一口气,郑重地对林海行了个礼,道:“多谢林老弟的两次赠药之恩,更谢老弟的谅解,老弟的胸襟与大度,让老哥我深深感到无颜和惭愧!”
林海一侧身,躲开了他这一礼,没好气的道:“我谅解你有个der用,被你伤害的人又不是我!你伤害的人如果是我,早拿剑把你剁成十七八截,喂狗去了,还用得着谅解你个锤子!”
钟镇:“……”
林海道:“老钟,别杵着了,自己随便坐。跟我说说你们那时代的故事吧,我还挺好奇的,我小时候听爷爷奶奶讲过一点,说太祖刚建国的那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也死了很多人,可没有人说得清楚是什么原因。我长大后,去翻查历史,也只是只言片语的,说那一段时间是混乱年代,是太祖他们因为摸索强国大道而走过的一段弯路,详细的就再也没有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连描写那段历史时期的小说也没有见到一本。而你作为国师,朝廷的重要人物,亲身参与了那段历史,应该比任何史书和小说更清楚那段历史的真相,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跟你说说吧,只是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你不要当它是历史,全就当听了一个狗血剧情的故事,出了这个门,我就不会承认了。”钟镇坐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这才缓缓开口道:“我钟镇,生于福南省的一个偏僻的小渔村,父亲兄弟姐妹一共九人,家族世代以出海撒网捕鱼为生。家父家中排行老二,长大后没有继承祖辈的撒网捕鱼事业,而是做小生意,我出生时,家中已经小有资产,算得上是村里有数的富户。
我九岁时,被父亲送入县城读书,拜入一位大儒的门下,这位大儒也就是我的授业恩师。
老师二十一岁高中两榜探花,进入翰林院担任编修七年,后被下放到地方,担任一个上等县的县令,之后二十年里,累积升迁至知府。然而朝廷腐败日益严重,国家积弊如人之病入膏肓,药石难治,百姓困苦,食不果腹,朝不保夕,揭竿而起者络绎不绝,朝廷疲于应付。这时,世界其他诸强国看到了机会,他们联合起来,以舰船大炮轰开国门,对我们进行了长达数十年之久的侵略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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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不堪的朝廷,在这一次次的战争中被打得一败涂地,一退再退,最后不得签下一个又一个屈辱至极的条约,国家的治权、主权一步步沦丧,百姓的生活愈发困苦,盗匪横行,饿殍遍野,惨不忍睹!
然而,朝堂上的高官贵族们,依旧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的搜刮民脂民膏,整日歌舞升平,醉生梦死!
老师和一些有志之士对朝廷彻底绝望,纷纷开始离开朝堂,转而寻求其他的救国之路——有的远渡重洋,去那些强国寻求治国良方;有的则秘密结社、组织力量,以图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有的学习经商,积累财富,以图富民强国;有的则选择开办学堂,开启民智……
老师辞官回乡后,创办了我们县最大的一所私人学堂——复兴大学堂!
复兴大学堂,效仿世界强国的学校,摒弃科考所学的四书五经,全面采用现代教材,教授自然科学、人文科学,以启思维,开民智为主旨。
八年后,腐朽的朝廷终被推翻,那些人效仿世界强国,开启君主立宪,建立人人平等,以民为本的新国家。
同年,我十七岁,应父母之命回乡成亲。
第二年秋,我返回县城,以复兴大学堂毕业生的身份,参加新朝廷的开科取士大考,高中第七名,被当朝总理衙门的副总理看中,召为其孙女婿。
一年后,我回乡休妻,不料吾妻贞烈异常,在拿到休书的当天下午,便于家中后院自缢身亡!
安葬好妻子后,我返回朝中,进入总理衙门秘书处,担任二处的副秘书,负责经济、民生相关领域的政令起草编制等工作。
我进入秘书处的第二年,我的第二任妻子产下一子,取名钟麟;同年,我第二任妻子的祖父因贪污被罢免入狱,我也受到了牵连,被总理衙门开除。不得已之下,带着妻儿回乡投靠亲友,在省城的一个矿业公司担任财务总长。
回乡后第三年,妻子产下一女,取名钟晓凤;同年秋,我所任职的矿业公司总裁竞选成功,担任总理衙门的副总理,我被调入京城,再入总理衙门秘书处,这次担任的是二处的处长。不久后,我妻子的祖父出狱,一跃成为朝廷的副首相,权力、地位更胜往昔。
这时,新朝已经进入了第七个年头,国家的根本大法——“宪法”却依旧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而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还有要为国家、为朝廷制定一部“宪法”这个无比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