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榆翔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艰难地熬过了半个月。随着时间的推移,官兵们的警惕性逐渐放松,他们开始陆续撤离龙王峡。终于附近没有官兵了,谨慎考虑榆翔还是等夜幕降临后,收拾好行囊,开始摸索着向谷外走去。
当榆翔小心翼翼地朝着峡谷出口潜行时,一阵隐隐约约、如丝如缕的哭声,仿若夜空中飘荡的幽灵哀号,打破了这夜的死寂般的寂静。那哭声在空旷而阴森的山谷中悠悠回荡,每一声都饱含着无尽的凄凉与哀怨,仿佛是一颗破碎心灵的哭诉,让这原本就充满肃杀之气的龙王峡更添了几分悲戚的氛围。榆翔心头猛地一凛,在这万籁俱寂、夜深人静的时刻,究竟是何人会在此地独自悲泣?怀着满心的疑惑他悄无声息地顺着哭声的方向,缓缓地、慢慢地靠近。
月光如水,洒落在龙王峡的怪石嶙峋之间,勾勒出一幅清冷而孤寂的画面。在那斑驳的月影之下,朱由检那单薄而孤独的身影映入榆翔的眼帘。他双膝跪地,面前矗立着一个简易却饱含深情的衣冠冢,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凄凉。王承恩静静地伫立在一旁,身姿佝偻,神情黯然,那满脸的悲戚之色仿佛是岁月沉淀下的哀愁,深深地刻在他的脸上。
“师父,都怪我不在京城,让你蒙受这等不白之冤啊……呜呜……”朱由检的哭声犹如决堤的洪水,悲切而痛心。
“殿下,人多嘴杂,此地不宜久留啊。您都已经连续七天了,这样下去太危险了。”王承恩压低声音,轻声劝慰道,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不时警惕地望向四周。
“怕什么!师父他一生为国为民,光明磊落,就是皇兄嫉贤妒能,才会如此对待师父!”“师父,徒儿无能,没有打死骆养性,只打断他一条腿。呜呜”
“殿下,若不是孙阁老为你说情,你已经被禁足了”
“我宁可一辈子不出门,也要杀了这狗东西,呜呜呜”
“哎,这个徒儿就是死心眼,背后是天启你不知道吗?不过打断骆养性狗腿,还是开心的”榆翔内心暗道。
听着朱由检的这番肺腑之言,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看着朱由检如此悲痛欲绝,他的内心实在不忍继续隐匿在这黑暗之中,让朱由检沉浸在这无尽的痛苦与自责里。然而,就在他准备现身的瞬间,他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不远处潜伏着的几个黑影。这些人大概率是天启皇帝派来跟踪朱由检的锦衣卫,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局势变得愈发复杂棘手了。
“你们几个,给我出来吧!” 王承恩突然对着后面的草丛厉声喝道,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平静,激起一阵微弱的回响。
随着王承恩的这声断喝,几个身影犹犹豫豫、战战兢兢地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狼狈不堪、局促不安,仿佛是被主人当场抓住的小偷,满脸的尴尬与无措。
“你们是东厂还是锦衣卫?为何这几天要跟踪信王?莫不是想要图谋不轨、犯上作乱吗?” 王承恩声色俱厉地喝问道
“我们…… 我们是锦衣卫指挥骆养性麾下……” 其中一个人刚开口说话,声音便因紧张而变得颤抖,骆养性被朱由检暴揍他们没亲眼看到,但是骆养性那惨状他们是看到的。
“好个骆养性!账看来还算的不够呢!” 朱由检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他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这几个人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每一拳都带着他对榆翔悲惨遭遇的悲愤与怒火,每一脚都饱含着他对这黑暗世道的不满与抗争,将心中所有的愤怒与怨恨都毫无保留地发泄在这几个倒霉蛋身上。
“刷” 地一声,朱由检猛地拔出佩剑,那冰冷的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王承恩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死死地抱住朱由检的手臂,大声喊道:“殿下,息怒啊!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同时,他转过头,对着那几个锦衣卫使了一个眼色。
这几个锦衣卫如蒙大赦,他们连忙跪地,磕头随后。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狼狈不堪地转身逃离。
待那几个锦衣卫消失在夜色深处,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后,榆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个略显疲惫却依然坚毅挺拔的身影。
“猪油贱,本事有长进啊!”榆翔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