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咧嘴笑了,方脸上有了一丝小得意:“那当然了!”
“那个时候,全村人就只有我一个在砖厂上班,还是国企的,旁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的。”
下面的话,周父没说。
但其中辛酸已经在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一一浮现。
如果没有进到砖厂上班,或许日子会很艰难,可不会像现在这般大起大落,将原本富裕善良的一家人,全部拖垮。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给了无上的荣耀后,就会被推入泥潭,不仅如此,还让周围一切随着他一点点下沉,被泥潭裹挟,抽不出手脚。
陈香抿抿唇,指着地上搅拌好的黄泥,问道:“爸,你看一眼泥巴这样行吗?”
她开口,分散周父怀念过往的悲伤情绪。
周父闻言走过来,弯下腰抓了一把黄泥,用力砸在地上,那团泥巴摔成一个饼状。
男人点点头:“可以了。”
泥巴和好了,接下来就要往三轮车上砌炉子。
周父作为主力,周母和陈香在一旁打下手,没几下子,炉子的底座就已经有了雏形。
陈香从来没弄过这玩意儿,有些好奇,闻道:“爸,这得做多大的呀?”
周父想了下:“怎么说也要能够放十几个地瓜那么大!”
陈香蹙眉沉思了片刻,忽然响起了前世街边卖的糖炒栗子,炉子上放着大大的铁锅,里面是半锅的沙土。
然后再把板栗放在锅里,和沙土一起翻炒。
只有这样的糖炒栗子才是正宗的。
她思索许久,把这件事和周父说了一遍,最后再提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在炉子上放一口大锅,装满沙土,再把地瓜埋在里面,利用滚烫的沙土闷熟地瓜。”
“这样卖相也能好看一些,爸,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