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只把颜秋送到了地下黑市的出口，目光所及之处，颜秋看不到任何一个女性的存在，来往全是煞气腾腾刚从迷雾里回来的雇佣兵，有些还缺胳膊少腿，交了任务之后便急着去这醉生梦死之地享受人间极乐。

末世的联邦律法对于女性的保护程度不亚于大熊猫，哪怕是颜秋这样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瘦弱女孩站在路边，那些强壮的男人们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打什么肮脏的主意。

颜秋往人多的地方走，很快找到了一个公交车站。

站台只有她一个人，不用社交，这让颜秋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如今的人类城市再不复末日前的繁华，黑雾长年累月笼罩着天空和大地，入夜以后，外城并不安全，所以大街上没有太多走动的人影，旧世纪留下来的高大建筑物似乎成了最后的保护层，人们蜷居其中。

记忆中，她所在的盛安市永远是灰蒙蒙的色调，大概只有中心区和皇宫还分得清白昼黑夜。

公交车上每个人的神情都麻木而冷漠，颜秋看到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坐在父母中间，脸上的活泼和轻快像是这个灰败世界里唯一一点光彩。

“后天你就跟管理局的叔叔阿姨们去测异化方向，只要能觉醒精神体，你就可以去中心区生活了，”小女孩的母亲低声跟她说着话：“中心区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到了那边以后你会跟着老师学习三年的知识，只要通过筛选就可以入编制，也能变得更加强大，那时候你才有了在末世立足的资本......”

颜秋凝神听着，这些事情在原主记忆里并没有太清晰的概念，事关能不能在这个世界更好的活下去，她得好好记着。

旁边的父亲似乎是觉得妻子说的太理想，没忍住打断：“话别说这么早，要是没测出来，茵茵不还是得继续跟着我们一起生活？再说了，就算去了中心区也不能一劳永逸，通过筛选以后要上战场，或者去管理局，哪个比现在安全？”

“要我说，像你这样就是最好的，既有一点自保能力，又不至于太突出，回外城以后找个强大的男人嫁了，普普通通过一辈子就行。”

那个母亲似乎不是很赞成丈夫的说法，轻声道：“总要有人上战场的，联邦既然倾斜资源给了女性，我们当然要尽自己所能为人类社会做些贡献。”

颜秋感觉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出现在车厢里，她悄悄回头看，一只小小的兔子精神体出现在了那个母亲的手掌心，弥散在空气中无形的污染似乎散去了些，人们麻木的脸上多了几分清明。

“若不是我的精神体太弱，我真的愿意继续做疗愈师，上战场。”女人遗憾的说。

疗愈师......颜秋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这就是这个世界女性如此珍贵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