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曦话音落下后,房间内落针可闻,一片安静。
她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男子,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相信自己的诊断,面前的唐家大公子是生病了,但没有病重到昏迷不醒的程度。
今日在大堂之上目睹了对方的表现,斐曦就知这人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自然不会做毫无意义之事,对方此刻装病,不惜冒着名声受损的风险也要去做,必定有其深意。那么,若她没有猜错的话,对方的目的应当与她一致,只是……
斐曦缓缓站起身来,轻笑一声:
“看来是我医术不精,治不了大公子的病,我还是出去给姑姑告罪吧。”
她转身便走,手刚触及房门,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斐姑娘,还请留步。”病弱的声音虚弱得仿佛风中残烛,微不可闻,若不仔细倾听,几乎难以察觉。
斐曦回头,只见原本还躺在床上宛如死人一般的大公子,此刻已经艰难地半坐起身,斜倚在床栏边,目光怔怔地望着她。
他的眼底流露出一丝茫然,心中似乎还没下定决心,但他的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朝着自己的计划迈出了一步。
斐曦停下脚步,她没有直接开口询问唐子仪究竟想做什么。她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她也在犹豫,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未和这位唐家大公子打过交道,她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值得她信任。
“斐姑娘,你知道杀死我母亲的凶手是谁。”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斩钉截铁的肯定。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大公子,唐堡主不会放过任何企图危害唐家堡的人。瑞云郡主的仇,你完全可以相信你的父亲。”
斐曦坐回床边,双手依旧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唐子仪。
唐子仪苦笑地摇了摇头,他没有顺着斐曦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提起了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
“我外祖父当年曾收到过一封信,信中说,只要外祖父肯配合写信之人将华帝杀死,事成之后,对方就会封一块地给外祖父,帮助外祖父复国。”
“但我外祖父胆子小,最后并没有按照那人说的去做。外公将信烧掉,只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如外祖父期待的那样,那人后来没再找过他。”
“直到我母亲到了适婚的年龄,有人突然告诉我母亲,陛下打算将她许配给云中陆家的三公子为妻。那陆家三公子终日只爱与小厮戏子厮混在一起,这在当时并不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