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目光飘向姜女宗,她正专注地听着,表情难以捉摸。他咽了口唾沫,喉结紧张地上下移动。“外面有……一些东西,”他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一些你不会相信的东西。一些……本不该存在的东西。”他回头看着我,眼中充满原始的恐惧。“这……这还没有结束,毛小。这仅仅是个开始……”他把手伸进破旧的皮挎包,手颤抖着拿出一个小的金属物件。它在火光下闪闪发亮,表面蚀刻着奇怪而复杂的图案。他把它递给我,手在发抖。“这……这就是我回来的原因……”他张开嘴想说话,但没有发出声音。他的眼睛紧张地四处乱转,仿佛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在监视我们。然后他紧紧抓住胸口,喉咙里喘不过气来。他看着我,眼中充满恐惧。“他们……”他喘息着说,声音几乎听不见。“他们知道……”火光在老陈惊恐的大眼睛里跳动,将闪烁的火焰反射回来,如同扭曲、舞动的余烬。他那句“他们知道……”像裹尸布一样悬在空中,让我毛骨悚然。他紧紧握着那个奇怪的金属物件,指关节都发白了。恐惧,原始而明显,一波一波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江女宗一向敏锐,在我身旁微微动了动。我看到她的目光扫向老陈,然后又回到我身上,她的眉间微微皱起。她的眼神里有某种东西,一丝……怀疑?或者是担忧?我不太能分辨出来。
“老陈,”我说道,声音低沉而平稳,试图表现出一种我并没有感受到的镇定。“谁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呼吸急促而不规律,目光盯着火光之外的某个东西。他把金属物件握得更紧了,手在颤抖。我伸出手,轻轻地试图掰开他的手指,但他反抗着,他的握力惊人地大。
“放松,老陈,”我轻声说,试图安抚他。“我们在这里很安全。你很安全。告诉我们出什么事了。”
他眨了眨眼,仿佛突然从某个深渊的边缘被拉了回来。他看着我,眼睛里仍然充满恐惧,但现在又夹杂着别的东西……内疚?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紧张地上下移动。
“这……这和你的家人有关,毛小,”他结结巴巴地说,声音低得几乎像耳语。“我……我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个关于发生了什么事的线索……”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我的家人。一想到他们,那天的记忆,大火,尖叫声……那是一道从未真正愈合的伤口。“你发现了什么?”我问道,声音因为勉强压抑着的急切而紧绷。
他犹豫了,又看了一眼江女宗。她仍然保持沉默,表情难以捉摸,但我感觉她的注意力像激光束一样集中在我们身上。老陈一直看着她的样子,他声音里的犹豫,让我觉得很奇怪。他是在瞒着我什么吗?瞒着她?瞒着我们俩?
“我……我不能在这里告诉你,”他说,声音很紧张。“现在不行。这……太危险了。”
我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多年的寻找,无数没有答案的问题,不知道真相所带来的啃噬般的空虚……而现在,终于有了一线希望,却又被夺走了。“危险?”我追问道。“什么危险?‘他们’是谁?”
他摇了摇头,眼睛紧张地四处乱转。他看起来像一只被困住的动物,急于逃脱。“我不能……我就是不能,”他小声说,声音里充满了明显的恐惧。他越过我的肩膀看向正在庆祝的人群,眼睛惊恐地睁大。
江女宗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平静而稳定,像一把刀一样划破了紧张的气氛。“老陈,”她说,目光紧盯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他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好像她打了他一样。他张开嘴想说话,但又闭上了,摇了摇头。他看看我,又看看江女宗,然后又看向我,他的脸满是恐惧和犹豫。他把金属物件捏得那么紧,我觉得它可能会被捏碎。
“他们……他们在监视,”他终于小声说,声音几乎听不见。他用颤抖的手指向火光边缘,指向黑暗中舞动和变幻的阴影。“他们在这里……”他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眼睛仍然因恐惧而睁得很大。他向后退了一步,远离火堆,远离我们,朝着他似乎害怕但又似乎……想要投身进去的黑暗走去。他把金属物件紧紧抱在胸前,好像它是一面盾牌,是抵御潜藏在阴影中的未知恐怖的护身符。“我得走了,”他喃喃地说,声音微弱得像一丝气息。然后,他转身跑了,消失在黑暗中。
我正要去追他,但江女宗拉住我的胳膊阻止了我。“等等,”她说,声音低沉而急切。“有些事情不对劲。”她转过头,眼睛扫视着阴影,她的表情……像捕食者一样。“他在把我们引向某个地方……”姜女宗(JiangNüzon)的话呼应了我内心深处的不安。“他正在把我们引向某个地方……”她重复着,声音几近耳语。我的目光追随着老陈(OldChen)逃离的方向,望向火光之外的漆黑之处。新家园(NewHome)刚刚建立,那里传来的庆祝声感觉很遥远、很沉闷,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将我们与之隔开。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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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姜女宗?”我转身问她。火光在她脸上投下闪烁的橙色光影,凸显出她颧骨的分明轮廓和她眼神中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