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得太久了,错过了她的成长。”
翠红笑了笑说:
“这几年,桃之学会了走路,长了牙齿,也会说话了。”
英富摸了摸桃之那头微卷的黄发,轻声地说:
“翠红,你带桃之先回家去,我还有事,等我回家了,我们再说话。”
翠红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她伸手拦住了英富叫道:
“大哥——”
欲言又止的翠红想了想,才继续说:
“你不知道,这几年嫂子受了很多苦,你不能怪她,前几天,妈又到学校大闹了一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学校也没办法,已经辞了她。她现在在她的好朋友王别英老师的娘家那里暂住着,专门等你回来,如果不为等你,她已经带桃之回岩北了。”
英富点了点头,勉强地笑了笑说:
“你别担心,哥知道怎么处理。”
翠红牵着桃之继续赶鸭子往家走,再回头看时,英富昂首阔步走到对岸去了。
两个曾经相爱过的人再次见了面,再薄幸也会生出三分情义、三分原谅和四分心软。
荔香和英富的神色都很和平,他们在房间里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相顾无言。
王别英送上来两杯茶,在退出去之前,她微笑着对两人说:
“你俩好好聊,在一起不容易,桃之还那么小,她是你们最大的前提。”
王别英不愧是教语文的,直接指出中心,她说的话使座上的两个人的内心都有了大步的退让。
英富的态度很真挚,他说出了自己的规划:
“等我拿到退伍补贴,我们带着桃之南下深河市,你去做一份工,我去做一份小生意,我不会再去赌钱。我现在一心想要把我们的小日子过好,你如果不愿意回牛屎陂,我们就永远不回来。”
起初,荔香沉默不语。
英富满脸愧疚的样子说:
“你有什么都可以说出来,只要不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
荔香这才悠悠地开口说:
“你是不是以为我从来没有给你写过信?”
英富点点头又摇摇头说:
“不过我有收到你每个月寄来的汇款单。”
荔香冷笑一声说: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收到过你的信。”
英富疑惑地皱了皱眉说:
“你是不是怪我不给你写信,前面一年,我每个月都有写,可你从来没回过我——”
荔香咬着嘴唇静默地望着英富,这几年来,毫无联络的两个人,变得又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