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写好后,纸张一团,放进瓷碗里。
桃之咿咿呀呀地喊,没心没肺地伸手去抓,抓住其中一个。
英荣揪过纸团,摊开一看,上面歪斜的、斗大的二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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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
二妹跳跃起来,她大声呼喊着,仿佛中大奖似的。
“是我想的!是我写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说着说着,二妹双手叠放在胸前,拉长了嗓音有模有样地再念了一遍。二妹上学很晚,而且只读到小学三年级,美国佬认为女孩读书没什么用,能够识字算数已经足够用了,便二话不说勒令她辍学回家带刚刚出生的英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之,桃之——”
美国佬斜眼看着喋喋不休的二妹,忍不住脱口而出地骂了一声:
“颠嫲!”
荔香为二妹知道桃之夭夭这句诗而有些讶异,心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虽然土了一点,但总比什么封建的“娣”字要好得多,桃之就桃之吧,也不算赖。
放牛妹心有不甘地说:
“叫带娣多好!”
三个铜钱两处摆——一就一,二就二,谁也不能再改变,桃之的学名正式录入户口本,正式成为一名社会公民。
桃之在十万个为什么的年纪时,仰着那张小圆脸,眨巴着眼睛问她奶奶:
“你为什么叫放牛妹呢?”
放牛妹气鼓鼓地说:
“谁晓得,我那老糊涂的奶奶给起的,没有文化,起了个最下贱的名。”
桃之又追问: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