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时已过半,主办方的贵妇们评选出十盆最美的牡丹花,这十盆中有九盆都是各家精心培养出来的,而市面上买的花多不能入选,子瑶、雅俗、舟儿、芍贞、飞飞等入选其中。
待十花选出,主办方就来为十位花主颁彩,十位花主每人得纹银二十两,金牡丹簪一支。
雅慕看主办方用红木小盘可式托着一荷包银子和一支放在锦盒里的牡丹形赤金簪送与姐姐手里,觉得无比开心,远超自己胜选,娇儿和皙妍也真心为舟儿和芍贞高兴。
待颁彩结束,俗舟这桌入选最多,满桌女孩子都为四位花主庆贺,因刚刚主办方打岔,再行令似也都没了兴致,于是众人又叫仙瑶讲个故事为大家助兴,话说仙瑶讲故事还挺生动。
仙瑶见奶奶说的故事这么得众人喜欢,也不推辞,立刻又来一个,这回换了郑重的语气教诲众人:“其实像咱们这样衣食无忧的,都无法理解穷苦老百姓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辛酸,我就听我祖母跟我说过一个很久以前关于猪的故事。”
一听这开头,满桌都放下筷子安静了,近旁几桌也有注意听的,仙瑶在清晰的小水流声中学着奶奶的语气,深情的给众人讲述这个家人时常说来哄她吃肉的故事,言道:“我祖母比我这个年纪还小的时候,她们老家村里有个很瘦的女子,这女子也不是得什么病,就是身子很虚很虚,走路风都能吹倒一样。这在乡下过日子,随便哪个女子每天都要做很多活,特别辛苦,但这女子身子虚弱,也干不了什么农活,所以就多受家人白眼,说要把身体养好再干活吧,可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顿肉,天天小菜饭,身子压根不可能养好。后来有一年快到过年的时候,她家里养了一头猪,她相公眼看快到过年了,猪也养大了,养肥了,就想把猪尽快卖掉,好换些银子花,可这女子一年到头天天辛苦喂猪,到最后连个猪尾巴都没得吃,也不甘心,于是就花两个铜板买了包药,直接把猪给药死了。买猪的人一看猪突然死了,就都不敢买,怕这猪是得怪病死的,买回去把人吃出病来就糟了,所以这猪到最后怎么也卖不出去。这女子就是用这种办法把个大肥猪给留了下来,随后一个人在家把一整头猪幸幸苦苦的洗剥干净,全用盐腌好,据说,当时腌好的猪肉晒在太阳底下,都香透半个村,那肉好吃的,到嘴就下肚,麻线都挂不住,村里好多人都想去偷几块弄回家吃呢,可这女子把个猪肉看的比命根子还重,任谁想尽办法都偷不到半根猪毛。这女子之后就在家每天蒸两顿腌猪肉配饭吃,吃了好几个月才把一头猪吃完,前前后后愣是指甲盖大的肉都没浪费,好在等把一整头猪吃完了,这女子的身体终于是养好了。”说完还学大人仰直身体,用指头关节一敲桌子。
仙瑶生动的夸张,深情的比方,桌上好几个用手肘撑着头听故事的,听到最后都听的一歪,在坻回过神来忍不住问:“仙瑶,你刚才说的那到嘴就下肚,麻线都挂不住,是什么意思呀?”
这句话众人都没听过,不懂意思,听在坻这么一问,全看着仙瑶,仙瑶就解释说:“哎呀,这是我祖母的原话,意思就是这肉太好吃了,一进嘴里呀,就好吃的滑进肚子,用麻线在肉上系着都挂不住呢!”
“真有这么好吃的?”有的小姑娘忍不住疑惑。一旁小姑娘边伸懒腰边笑着说:“可不是,都香到引来许多人偷,肯定好吃的要命。”众人一听这话,越发好奇这肉到底有多好吃,又忍不住感慨故事里的人和事,又问那女子的家人有没有吃腌猪肉,后来知道是这女子药死了猪怎么办,得知这女子最后很能干,也生活的很幸福,都觉得故事的结局很美好。又忽然想把席中一筷子没动的红烧肉给吃两口,一人开斋,人人都有想法,不过一会儿,一个桌上的人把大碗里的红烧肉全给吃光了,而且各个都还觉得肉挺好吃的。
吃完红烧肉后,众人又集体敬仙瑶一杯,仙瑶大方的收下众人的敬意,一仰脖子就把高足杯里剩的一点酒干了,豪爽凌云,喝完又叫大家都吃菜,一个个颇会客气。
彭昭娣和皙妍她们都是一起玩过的,今日见皙妍仙瑶她们那么向着芍贞,也不拉自己过去,心里暗嫉,偏偏同桌坐着富全伯的千金陆梦姗,仗着身份尊贵,跟个老太婆似的逮着人乱斥乱吵,看谁都找事训几句,人家怎么拿筷子都碍了她的眼,惹得一桌人都对这位大名鼎鼎的千金厌恶至极。
昭娣忍无可忍,后来便故意向梦姗挑拨道:“可惜咱们桌上没个入选的花主,其实芍贞本来是和我坐一起的,皙妍非得把她拉了去,不然今天该是我和芍贞坐一起,陆姑娘你和皙妍坐一起,这样我们就都有花主敬了。”
梦姗本来不在大桌上就觉得跌了面子,精心挑选的花也没入选,正一肚子不痛快,此时听昭娣这么说,才知原来如此,竟是芍贞抢了自己的座,又回头瞧见芍贞笑的那般开心,瞬间都气的想去抽芍贞几个大嘴巴子,一时满心里想着要怎么戳死皙妍和芍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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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午餐用毕,小千金们都离席去游廊或屋外亭子等阴凉处歇着,或由各自丫鬟陪着在园子里玩,女使们过来收拾残宴,桌上菜品剩的多,统共并满十几个大食盒,最后是管事的女使们把这些菜分了去。
雅慕瞧了瞧姐姐的赤金牡丹簪,看金簪正面雕一朵雍容的牡丹,背面刻有年月制字样,托在手上分量沉甸甸的,又放回锦盒还给姐姐。
雅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