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夫人拜完寿来找夫君,发现夫君和几个孩子玩在一起,贾夫人一旁站着看了会儿,浩然压根没意识到妻子来了,贾夫人只得拍拍夫君的胳膊。
浩然转头一看,顿时大喜,仿佛隔世相见,情不自禁的站起来喊:“婉言,你终于来了!”边喊边忙握着妻子的双手,竟不顾五个小辈和仆人在场,立刻文思泉涌的对着妻子肉麻倾诉起来。
贾夫人想起夫君出门那会子的气势万千,不可一世,眼前却似满心狼狈,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般,落荒了却逃不了,忍不住心里偷喜,暗道:“你也有今天!”
五人站一旁看着尚书大人对尚书夫人正在含情脉脉的诉说思念,讲述自己这两日的辛苦委屈,突然二孟眼珠一转,赶紧动了两步棋,然后几人装作若无其事。
浩然恨不得立刻和夫人回家,贾夫人倒是没怎么想念夫君,就让夫君陪孩子把棋下完,吃过饭就回去。
尚书大人见救援已到,也无心陪孩子们多玩了,便准备速战速决,才一坐下,发现棋子被动了两步,尚书大人记性好,何况象棋子儿又不多,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但是依然保持着作为尚书大人的气度,装作不知道,继续陪这几个小子玩到最后,直到几个孩子实在胜利无望,被彻底将死,尚书大人才笑着甩下一句:“让你们两步,你们也赢不了。”
大小五个全睁大眼睛看着尚书大人,一脸的不开心。
午宴还是整整一百盘,菜色丰盛至极,盘碗依旧是整套青花间装五色,另黄金錾花嵌宝石的凤嘴执壶和高足杯,国公爷夫妇是金箸,其余人皆是银箸。
国公爷言道李尚书夫妇不是外人,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尚书大人和早上一样,依旧坐在国公爷旁边的侧一席,不过老婆一来的尚书大人,顿时满血复活,曾经的优雅风流又全回来了,吃饭时风度翩翩,贵气斯文,和早上狼吞虎咽的贪吃佬判若两人。
众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嘉国公突然大发豪情,要立刻认浩然为义子,众人一听,顿时满桌停了筷子。
浩然被这话吓得一晃,心里道:“终于是来了。”
眼下这一桌坐的都是公侯家眷啊,拿没斤两的话敷衍肯定不行,拒绝也得给个有血有肉的说法。
浩然想了想,只得说:“世叔能这般看得起,浩然感激不尽,只是以世叔您今时今日的福分和地位,凭他再怎般的义子,也不够给您锦上添花的。”意思是就是高攀不上国公爷,说的委婉含蓄,在座的大小也都听得懂。
“看来我看得起浩然,浩然看不起我呀!”嘉国公笑着说道。
“世叔,我绝无此意。”浩然看着嘉国公,口气肯定的说到,至此处,只能坦白的问:“世叔突然要认我为义子,是否只是为了要给羽蔚与我结拜行方便?”若是的话,就是没有诚意,无诚意之事,还说什么呢!
嘉国公当然有这份心,不过不完全是,于是国公爷温和的说:“浩然,我认你为义子,只是我爱重你这个人,和羽蔚无关。”说着又指了指儿子,接着说道:“你知道羽蔚生性活泼,朋友多,难不成同我儿子交的来的,我都得认作义子?”
“可是世叔,我曾经并不算一个好儿子,父母的恩情在上,我对义父必不会超过自己的爹娘,您认我作为义子,我没法保证会对您好好的尽孝,若是您一番真心,换不来投桃报李,何必呢!”浩然和国公爷一样语气温和的说。
嘉国公听到这番话,突然面色严肃起来,认真的说:“浩然,就冲着你这番话,我心里认定了你这儿子。”说完一口喝干了高足杯中的酒,放下酒杯,接着对浩然言道:“你说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若想开口认个义子,就这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公侯人家适龄的嫡子嫡孙,有几个会拒绝?”
国公爷这番话一说,满桌都沉默了,似几大尊崇的国公府和几大显赫侯爵家的嫡子嫡孙,以及少数朝廷重臣,若有机会,是否情愿主动不好说,但若国公爷先开口提了,这拒绝嘛,估计很少,其余的勋贵官员们,要是能遇到这样的好事,胜过为官连升三级。
国公爷不等有人回答,接着说道:“也不一定没人拒绝,会拒绝的人极少,就像真心的人一样少。”顿了顿,接着又说:“愿意主动认我为义父的,定能对我把孝心表露的感天动地,远胜过对他们的亲爹亲娘,但是一个真正有孝心的人,如何会把干爹看的比亲爹还重,再倘若一个人把自己血脉相连的亲爹看的还不如一个有权有势干爹,对亲生父亲尚且如此,对义父,又能有几分真心?不过利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