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才把李尚书放下,孟大人立刻转身对皇上行礼,然后说:“皇上,李尚书之前进殿后做了什么,云潭郡主和梁副御史是怎么死的,臣都是亲眼所见,也能举证,请皇上恕臣莽撞。”
皇上终于松了口气,毕竟云潭郡主皇上都没怎么见过几次,今日要为了云潭把心爱的臣子杀了,皇上也觉得十分憋火,既然孟羽蔚能举证,岂不皆大欢喜,于是干脆道:“无妨,孟爱卿有话直说,朕不曾计较。”
皇上说完后,随即又命满地众卿都平身。
众人听皇上发话,都纷纷起身,贾夫人也被一旁的秦夫人扶了起来,宫女把捡起来的发冠给贾夫人重新戴上。孟大人不等皇上说其他的,忙热心肠的把李尚书扶起来坐在一边。皇上见宁王与河阴侯面色不善,也没说什么。
孟大人这才开口道:“皇上,臣前不久在宴席上见李尚书被一个宫人叫走,臣见那宫人眼生,不像是筵席中伺候的,就跟了出来,为防和李尚书迎面撞见不好说,臣度李尚书去的方向,于是先于李尚书从后侧门到达殿内,正巧看到了事发当时的全部情景。”说完指了指后侧门的位置,屋里人都听住了,包括宁王和河阴侯两家。
在场的胡总督暗道坏了,好好一盘计划就这么叫孟羽蔚给戳空了。
“皇上您知道,臣幼时随臣的外祖母雏鸾公主常来宫里,对很多宫室的出入门方向都很清楚。”孟大人接着说了句。
皇上听到点点头,言道:“不错,雏鸾姑祖母本就最熟悉宫中场景,爱卿接着说,事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臣进殿时,发现殿内的第一个人是梁副御史的同僚潘经历,当时潘经历正往香炉里下迷药,可他不知道臣从后侧门进了殿内,所以下完迷药后就躲了起来,随后李尚书与云潭郡主一前一后进了殿内,二人说了些体己话,臣听的一清二楚。”孟大人快速说到这里,至此又顿了顿,毕竟作为对郡主和李尚书爱情的唯二见证人之一,孟大人那会子是边看边心痒,前后叫一个过瘾,当时一会儿伸头看看,一会儿背蹲下听听,暗自又搓手,又揉脚,激动地跟抽风似的,以为拿住了李大哥大大的软肋,满心幻想着以后拿这件事叫李浩然怎样,他就得怎样,只没想到接着出人命了。
而在场的潘贤妃听闻孟大人扯出自己胞弟,立刻站出来斥责其胡说,又大声分辨冤枉。不等皇上震怒,皇后先大声道:“住口,皇上在此,岂容你妄议政事,还不退下,若再敢多嘴,本宫即刻发落了你。”
潘贤妃恨恨闭嘴。而李尚书也懊恼低了头,没想到这件秘事竟让孟羽蔚全给看见了。
众人听李尚书和云潭郡主还有体己话说,都一脸好奇,只不敢交头接耳,贾夫人也面露惊奇。不过众人也懂了为何李尚书连说话都不怎么能反应过来,原是中了迷药,这就说的通了,于是纷纷开始往后猜。宁王知道女儿爱李浩然多年,河阴侯更清楚,听了这番话,两府在场的人心里都震荡的厉害。
孟大人随即又请三位太医查验一下屋内是否有迷药。
三位太医分别过去揭开香炉闻一闻,又在室内转了转,互相商议一下,最后是太医院院判耿太医到皇上面前,奏说:“启禀皇上,经臣等初步验断,室内确有被下迷药,这是一种名为牵魂引的迷药,此药引焚化后会产生致人神志昏聩的毒性,即便中毒者过一段时间能够恢复知觉,毒素也会在体内停留两到三日时间,这期间,中毒者会言语木讷,反应迟缓。”
皇上:“牵魂引,好怪异的名字。”
耿太医惶恐道:“是,牵魂引出自滇边,产量极为稀少,识得此物的大夫更是少之甚少,宫中也不曾有过此物。”
众人顿时明白李尚书为何今日反应迟钝,更有那脑筋灵活的清楚过来,这案发场景布置成这般,李尚书若是两三日之内再连什么辩解的话也不会说,等于用行动默认罪行,待药力消退后怕也想不出更多的,那后面无论怎么查下去都死定了。此时唯独胡总督听了感觉不虞,本以为这牵魂引无人识得,想不到这太医院的御医竟是不容小觑。
皇上又发问:“可否立刻为李尚书解毒。”
耿太医惶恐道:“臣等无能,牵魂引目前无解药可快速止解,只能等中毒者体内自行消解。”
太医在皇上的眼色下退一边。
皇上随即吩咐道:“潘经历不在今日赴宴名单之列,去给朕查一查,他是如何混进宫的,见到人立刻拿下,带到朕面前来。”侍卫和内监得话后立刻去了一拨。
皇上转头又向孟大人道:“爱卿继续说,后来怎么了?郡主又怎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