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的到达德寿侯府,准备缉拿郭氏。
府尹心里非常清楚,若想拿获郭氏,必得过黄侯爷那一关。黄侯爷阴险狡诈,老奸巨猾,曾凭一时之智,解朝廷燃眉之急,得幸封侯,做人做事不顾道义,叫很多人避之不及。
黄侯爷一生爱重家人,对寡母孝顺至极,满京城名列前茅,对糟糠之妻不离不弃,这都是好事,也让黄侯爷赢得有情有义的美名,可唯独老来溺爱儿孙太甚,竟为其子黄大官迎娶了郭氏这个无品无德的女子进门,弄得侯府如今臭名昭着。黄大官和郭氏作恶多端,但人们忌惮黄侯爷的手段,只得一再忍让,所以京城里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流传黄侯爷马上就要不行了,可是传到现在,黄侯爷都还好好的。
如今证据在手,府尹执掌顺天府,办案文书章印齐全,自可直接去侯府拿人。之所以走的这么急,就是担心黄侯爷提前把人送走了,若是所有证据都指向郭氏,最后人还跑了,保不齐最后又叫郭氏逃过一劫。日后黄侯爷为了家门名声,定会豁出老脸把官司打到御前,力保郭氏无罪,毕竟这样的事之前已经发生过太多回。一般人不知道,但顺天府的人都清楚,郭氏多年坑骗过的商户小官不计其数,顺天府前任府尹手上积压的关于德寿侯府的坑财案件老大一堆,可每回黄大官和郭氏做了恶事一旦闹出来,最后都让黄侯爷极力保了下来。
一旦把郭氏拿获,黄侯爷投鼠忌器,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把郭氏人扣在手中,索性就张贴告示,明示众人,提醒此前被德寿侯府坑骗谋害过的一齐到顺天府喊冤,再来个重重罪责齐发,到时候,德寿侯府就算不被立即夺爵,也必然不敢再行为非作歹之事。
郭氏这头消息也快,事情一出,当即就知道派去的人都被抓去顺天府了,街上还当场闹出了人命。顺天府府尹可不是好收买的,郭氏立刻和黄大官人商议对策,准备赶紧出城避避风头,余下的事交给老爷子办就好了,但是临走之前得和老爷子知会一声。
此时郭氏正编谎话和黄侯爷说着,李府尹就带衙役到达了侯府。
黄侯爷不是不知道郭氏说的没一句真的,但是为了儿子和底下一双孙子孙女,黄侯爷也只得再“帮”一把了。
浩荡做事已经越来越有秦大人的风范了,带领衙役直入侯府黄侯爷所在的主屋,一眼就看到郭氏和黄大官人在黄侯爷身边。府尹大人威风凛凛,直接对黄侯爷说清事由,说完即刻吩咐拿人,绝不给郭氏任何机会。
黄侯爷大手一挥,一声令下,侯府护卫即刻团团围聚过来,大战一触即发。
顺天府府尹是唯一能够调动军队的府尹,但今日府尹大人觉得事不宜迟,自然来不及调派兵马,此刻只把顺天府内衙役都带来了,但是眼下对阵侯府所有护卫,也占不了绝对多数的胜面,若要动兵戈,不免死战血伤。
府尹大人猜到黄侯爷会如此,但是自己师出国法,何有所惧?立刻就说:“黄侯爷,顺天府有拱卫京师之责,清肃邦畿之权,本府今日前来缉拿案犯,证据确凿,合国法君意,侯爷蒙受皇恩,才有今日,若执意行此藐视王法天威之事,让侯府基业毁于一旦,来日悔之莫及。”
黄侯爷的目的就是要把郭氏立即送走,只要顺天府拿不住人,自己当能放开手脚打官司,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郭氏立即离开,而郭氏此刻就缩在黄柏强身后,且慢慢退着。黄侯爷接口道:“府尹大人好个证据确凿,区区几个悍匪暴徒之言,不足取证,府尹大人若想拿人,可否有其它证据?”
府尹大人见黄侯爷张嘴就要把证据赖掉,自然不会就这么叫他得手了,立刻反驳:“侯爷此言差矣,悍匪暴徒乃是由您的侯府多年给养,证言又如何不能取信?照侯爷这说法,被抓获的强盗若想供出同伙,同伙还能笑其盗贼之言不能取信。”
黄侯爷毫不介意李府尹把自己一家都骂了,平淡接口:“强盗供出同伙,本是同流合污之辈,当可取信,但若强盗供出毫无往来相干,且又是身份体面之人,那就是攀咬了,府尹大人出身尊贵,若有哪个贼匪说与你是旧识,老夫就是老糊涂了,也绝不可能会相信的。”
李府尹暂还可以忍住黄柏强把自己说的这么难听,而且也绝不会上了黄柏强的当,把话头引到自己身上,继续道:“今日歹徒供认幕后主使,也是说清细节人物,讲明缘由内幕的,侯爷顾左右而言他,无非是不敢承认自家的丑事,今日这情形,侯爷觉得自己能把事实当着本府的面,给赖掉不成?”
黄柏强见浩荡这么两句话就被激起,火候本事比起他老丈人秦大人可就差远了,此刻觉得事不宜迟,于是直接耍诈,这回换了温和些的语气说:“府尹大人慎言,老夫就这把年纪在这,也轮不到府尹大人用赖这个字,府尹大人作为京畿父母官,又饱读圣贤书,不止有清肃邦畿之权,还有颁政令教化人民之责,哪怕咱们就是论到皇上面前,府尹大人话也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