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三老爷府上,府里看护防卫森严,一饮一食,一进一出都反复排查,倪大柱也不敢把人打死,所以确实找不到机会动手。而金氏就想留在秦夫人家吃好的,穿好的,好好享福,也不用干活,若是和大柱子一块儿搬出去了,那吃穿都得自己动手,哪及秦夫人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大柱子有个不顺心还会打骂金氏,但在秦夫人家里,大柱子怕被三老爷赶走,是连句重话都不说金氏。后来金氏为了让大柱子能对自己再好点,就不停偷厨房吃食讨好大柱子。大柱子过的舒坦,也就没急着对金氏动手。
金氏的孩子无论对金氏还是对大柱子,都是用来换好日子的筹码,金氏若无孩子整天带在面前转,也没法什么好吃的都能弄到。大柱子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说金氏可以恬不知耻的活着,是因为本性的好吃懒做和厚颜无耻,倪大柱可就很丧心病狂了,他生来一身穷病,看别人过好日子都是因为爹妈有钱,他若能投个好胎也是当爷的料,所以从来不孝父母,不思劳动养家,整日骂其父母无能,不但打老母,还气死了老父,整日跟群混混在一起靠打架敲诈弄钱,每次被人打了就躺在板车上被其老母拉到人家装死讹钱。后来拿金氏的命讹诈失败,被官府打了几顿,更加癫狂变态,觉得平白丢了一场大财,又回去跟泼皮光棍混上,整日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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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们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却听乡里把秦大人女婿家吹得比皇帝家还有钱,那段日子关于秦夫人的传言在秦家老家那县里甚嚣尘上,一辈子两袖清风的秦大人都被几个尖嘴猴腮的村妇私下说成是县里首富,因此泼皮们对大柱子的话也比什么都信。
一群无知无良的混混最终被倪大柱诱导成功,全都生出了富贵险中求的梦,觉得要是能一夜发了大财,回到村里再置房买地做老爷,过着三妻四妾呼奴唤婢的日子,大家都来围着自己拍马屁,到时候拿银子砸死以前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于是一众人精心计划后,全部卖了家当,凑足盘缠,追随倪大柱上京而去。这么一堆罪责,结局自有国法和刑场在等着他们,亲情人情,法不容情。
致仕才一年的秦大人,突然听到女儿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急急忙忙赶去京城,只是这次不是一个人,秦大人不但带了两个儿子家,就连老妻也一起带来了。
秦夫人母亲的眼睛看不见,也是快上七十岁的老太太,但是即便这样,老太太依然收拾的十分干净,穿着素静,头发灰中带白,也无任何头饰,从头到脚都显素净雅致,面容有一种难言的恬淡与亲和,一看就是一位很慈祥的老人,容颜虽也因皱纹和枯黄而苍老,却不难想象,老太太年轻时定然是一位极其美貌的女子,伤病和时光也不曾磨损一个女子的温和与慈祥,或许,这是岁月从不败美人的另一种更自然的形态。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只细长的雀头拐杖,由儿子搀扶着来到女儿的床边坐着,母女相见虽然看不见,老人只能用手摸着女儿的脸和手,确信她还无恙,也没有流泪,或许这位老太太一生的眼泪,都随着她双眼的盲去而流干了吧。
如果老太太的眼睛看得见的话,那她和一身清官风骨的秦大人站在一起,定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最好诠释,就算现实是老太太眼睛看不见,也同样演绎着一对善良而又平凡的夫妻之间,那份矢志不渝的不离不弃!
雅俗虽没赶上机会见到浩荡三叔心里极其敬爱的岳父岳母,但从三叔一家人的嘴里听得出来,这必是一对极为可爱可敬的老人,他们善良而勇敢,知足而豁达,朴实而热情,就连三婶子的一对同胞兄弟,也是为人正直忠厚的好官员,做人做事不求显耀富贵,于人于己但求问心无愧。
雅俗之所以对金氏母子那件事印象深刻,是因为在此之前雅俗对三婶是全面喜爱肯定的,觉得三婶好到挑不出一丝缺点,但因为这件事,雅俗在此后成长的历程中逐渐对三婶的为人处世不再全盘肯定,觉得母亲说三婶身边总没几个好人,是因为三婶缺少魄力,不懂以直报怨,不懂评价一个人不能靠情分,真正要看这个人是如何做事的,在三婶的性格中有些必须剔除的糟粕。这些无聊的人和事,爱学习的雅俗平时想不起来,只是提起来有印象,所以长安哥哥一说,雅俗就忍不住听。
雅俗晚上跟着长安哥哥到了三叔家,强盗都已经被带走了,几位原来在地上盖着的,三叔也已经吩咐赶紧往老家安送,屋子院子里的破碎也被收拾的差不多,但当雅俗看见院里家丁们好些人流血受伤,都在坐等大夫来,未受伤的家仆也把府中备用的药箱拿来在为受伤的人做临时敷药包扎,最厉害的一个都被打的鼻青脸肿,挂满鼻血,跟个猪头一样,雅俗看着都害怕的打寒颤,不知道他们这到底该是有多疼。
浩荡三老爷怕眼前的事吓着侄女,就叫大儿子长平赶紧送妹妹回去,国公府消息灵通,长春和三友已经先赶过来接妹妹了,双方的轿马在半路上遇到,三友先把妹妹带回家,长春和长平一起去了三老爷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