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腿发软,整个身体仿佛失去支撑般,倚靠过来。
苏蔓蔓搂抱住她颤抖的身子,伸手拉住她的手。
娘的手心湿润,指尖轻颤着。
抬眸一瞅,她面色渐白,嘴唇失血般发白,抖动着,嚅嗫着,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小主,
半晌,她才发出宛若蚊呐般的声音来,“蔓儿,娘终究是错付了一片真心。”
犹记得当年,她与钱老夫人初见时,那老太太热情地拉着她的手,眉眼带笑,感激落泪:孩子,你乃将军府小姐,是世上最珍贵的珍宝,娶到你,是我儿最大的荣耀啊!”
他们认为自己娶了宝,而她以为自己得到了宝。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眼中的宝,渐渐变成了一事无成的祸害。
连带着她的儿女,也成了被人随意唾弃,陷害的孽种。
模糊的视线中,曾经慈祥的婆母变得面目狰狞,清风霁月般明朗的少年郎,神色冷冽,眸色阴鸷,望着她时,眼神中再也寻不到半丝宠溺。
泪水迷了她的眼,让她看不清了。
模糊的视野中,她反而又看清了那些隐藏的嘴脸。
这么多年,她也曾迷茫,质疑过,怀疑过。
一直以来,她不愿承认。
若是认了,当年她一腔浓情,舍父母兄长之情,奋不顾身地奔向他,那样决绝的行径,到底是有多可笑啊。
她试图为他们辩解,也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辩解。
所以,她不愿承认。
谁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她的宽容,她的理解,她对他们苏府每个人散发出的善意,全部被他们一点点的践踏。
连最后,她不要苏府,不要苏府的钱财,计划一盏青灯古佛了残生,只愿女儿能觅得良婿,不走她的路。
这是她人生黑沉沉的天空中,唯一一点星光。
如此,他们也要掐灭啊!
那么,她的忍让算什么。
她的忍辱负重算什么。
她为何还要忍?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