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子往府衙递状子告了苗媒婆这事儿,第一手信儿先递给了周沉年。
周沉年听完,呆了一瞬,急奔出去请见顾砚。
离别业码头一射之地,周沉年赶上了顾砚,用力平稳着呼吸,见了礼,笑道:“刚刚平江织造司的黄主薄打发人过来,说是桥东巷的吴婆子往平江府衙递了份状子,告官媒苗氏颠倒黑白,拐骗坑害她们孤儿寡妇。”
“出什么事了?”顾砚蹙眉盯着周沉年。
“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周沉年赶紧先解释了一句,“我听说这件事,也是先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顾砚嗯了一声。
周沉年接着道:“来递话的长随是黄庆心腹亲信,这事儿前因后果他都知道。
“说是黄庆有个同乡,姓张名洪,在府衙王推官身边参赞,前天晚上,黄庆就找到张洪,托他打听那个姓苗的官媒。
“长随说,他家老爷觉得苗婆子连世子爷都敢编排,只怕平时更是肆无忌惮,肯定做过不少缺德事,也许还有不少犯了律法的事。
“黄庆托张洪打听时,自然没敢提到世子爷,只说苗婆子在他大儿子亲事中间使了手脚。
“张洪一问,得知府衙的衙头平吉娶的就是桥东巷吴家的闺女,传说平家当初看中的不是吴家闺女,是中了苗婆子的套路才娶回了吴家闺女,张洪就找平吉打听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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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平吉回去说了,他那个姓吴的儿媳妇知道了,说是今天早上,平吴氏先等在衙门口,和吴婆子一起进去衙门递的状子。”
顾砚听完,眼睛微眯,吩咐道:“有意思,你悄悄打听打听苗氏和这个吴家。”
“是。”周沉年忙欠身答应。
顾砚在码头上了船,往平江城过去。
湖边,李小囡和晚晴肩挨着肩、头抵着头滴滴咕咕。
远远的,顾砚就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人。
跳板搭下去,晚晴才发现船到了,赶紧拍了拍李小囡的手,急忙往后退了半步,低眉垂眼规规矩矩跟着李小囡后面上了船。
顾砚斜瞥了眼垂着头,一路小碎步往船后过去的晚晴,看回李小囡,微微弯腰,稍稍凑近些,压低声音问道:“你就要嫁给我这件事儿,你告诉晚晴了吗?”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到处得瑟?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李小囡回了句。
“得瑟~”顾砚拖着尾音,语调里透出了笑意,“是嫁进王府得瑟,还是嫁给我得瑟?”
“得瑟在我们昆山话里,是说鲜格格,骨头轻。不是你们京城的得瑟。”李小囡回了句,往船舱进去。
顾砚有几分悻悻然。
鲜格格什么意思他不大懂,可和骨头轻并列,此得瑟就不是彼得瑟的味儿了。
“晚晴不算太傻,等到八字开始一撇前,晚晴肯定就能看出来了,你嫁人这么大的事,晚晴不是从你这里知道,而是自己看到的,这不大好吧?”顾砚跟在李小囡身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