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浑身一颤。
当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松开银簪,手还不住发抖,颤巍巍地朝后趔趄了小半步。
“我,我……”她触及他漆黑黯淡的双目,心口仿佛被什么揪了下。
“咳、咳,”谢韫这时极为虚哑地咳了两声,“卿卿……”
锦宁猛地回过神,从谢容眼中抽离,忙扶着谢韫的肩:“你怎么样?别说话了,我叫大夫!”
谢韫嘴角下巴还染着血水。
他肤色本就苍白,脖颈上那差些要他命的指痕尤其清晰,简直是触目惊心。
“无事……咳咳,我不碍事,”他半靠在锦宁怀中,轻轻摇头,“无需叫大夫,别声张,外面都是宾客,我,我这副样子会引人起疑,对阿弟名誉……不利。”
锦宁窒住。
分明是谢容差些要他的命,病弱夫君竟还……
锦宁既心疼又担忧,不由抬起头狠狠盯向始作俑者——谢容,却在目及到他还插着银簪的手臂时极为心虚惴惴地收回了目光。
她拿衣袖轻轻擦拭谢韫下巴的血水,看着他连喘息都甚是无力的虚弱模样,心疼的要命。
他这样好……她怎么能,真的对他怀疑?
没错,前不久,谢容的那些话,她承认,多少是被影响了,不然那天也不会做噩梦。
是以,她现在悔极。
谢韫看向谢容:“阿弟,我不知你为何认定我害过你。”
“即便你今天就在此杀了我,我也不会……咳咳,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他语气虽虚弱,字字句句却很清晰,透着君子雅正的气骨。
谢容似乎是听着,又似是未听,只静静地盯着锦宁。
而锦宁听后便是自己明白了个大概。
所以,谢容在这逞凶杀人,竟只是为了逼夫君承认这个?
锦宁不敢想,若是她晚过来一步会发生什么。
她怒上心头,那一些心虚散了去,直直对上谢容的眼睛:“你……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