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亦闻言,放声大笑起来。
穆箴言静静地凝视着林忱,目光仿若幽潭,深邃难测。
这般鲜活灵动的林忱,很少见。
林忱在他面前,从前是进退有度,现在会得寸进尺,虽说这种情景并不常见。
他从未拘束过林忱,但对方心中仿佛有一杆尺,精准地衡量着一切,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只是这杆尺唯独在自己身上失了准头。
他想得太多,哪怕是刚才来时的路上,不过是听到一个名字,联想起的事情,纷至沓来。
天生玲珑心,思入微毫境。
若非走上修道一途,作为凡人,活不过三十余载。
“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林忱看到穆箴言越发暗沉的眸色,疑惑发问。
穆箴言垂眸,雪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不急不慢道:“只是想提醒你,该走了。”
雪亦一怔,这才刚提到要走,怎么就真要走了。
林忱大概能猜到原因,点头回应。
雪亦看了眼天色,招来下人为他们备车。
坐马车又颠簸,速度又慢,雪亦不知这俩人为何这般闲情逸致,但却给他们准备了最好的车辇。
由黑檀木制作而成,看似简约,内里却一应俱全。
林忱谢道:“有心了。”
“这般客气作甚,下次见面,兴许我也在上宗了。”
日薄西山,天际被染成瑰丽的橙红。
林忱与雪亦作别,登上马车。
雪亦飞上城头。
车轮辘辘,碾碎余晖。
直至马车从视野中消失,他才收回目光。
此时,一个储物袋忽然从天而落,停在他面前。
上方蕴含着纯粹的木属性灵力,他伸手接过,随后又往林忱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嘟囔道:“走就走嘛,还送什么礼。”
雪亦打开储物袋,当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时,双目瞬间瞪大,那微张的嘴巴,半天都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