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拿着食物到嘴边,却再吃不下一口,最后放回餐具,起身也去准备出门。
驱车上路,文雅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先去医院。到指定的机器上扫码后,打印出其实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出来的化验结果,看着上面赫然标出的异常数据,她的心重重一沉。
边走边掏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按着化验单上的异样类搜索相关病症。她虽然看不懂专业词汇,但一遍遍跳出的癌症字眼,也如同一锤一锤的重击落在心脏上,令她心跳加速,手指颤抖。
拿着化验单据去科室找医生时,文雅见到那儿已经排队了许多人,医生办公室门口围着保安,屋内依稀还有人正在吵闹。稍一向旁边人打听才得知是有人从外地特意来此看病,反复治疗数月,花了不少钱也不见好,便质疑这医生是骗钱的庸医,要求退钱不说还要所谓精神损失和误工补偿。
“看病这种事儿,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医生又不是神仙,治不了的总归治不了,这就是不肯接受现实的胡闹逃避嘛。”旁边一位排着队的患者感叹。
“是呀。这人就是接受不了自己那病治不了,快死了的现实,胡搅蛮缠。医生也是倒霉,碰上这种泼皮。”另一位患者接话。
“他要死,那是他的事,耽误我们的时间真是坏透了。我们都是早早来挂号排队,一人十分钟,这十几个人加起来就几个小时了。”又一位已经不耐烦的患者看了眼手表,愤愤出声。
“这种人,要死就早点死,真是个祸害。”
……
身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都是不满于屋内那人浪费其他人的时间,除了责备,也不少咒骂之语。生命的存在与消逝,在医院这种地方好像自动就变得不值得一提,一个人的生死与否,就像菜城场里最不起眼的一棵白菜,它坏了便丢进垃圾箱里,如此顺理成章,毫无犹豫。
看着手里那张处处都显示异常的化验单,与前面长长的队伍,文雅忽然不想再去见医生。
她还没有准备好,不知道当正式听死亡临近的宣告时,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尽管不会像诊室里那位病人那样闹得天翻地覆,但她也不确信自己能坦然接受,毕竟她有着太多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