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谢池面上表情不变,暗自有些想笑,程亦安每次在问询时都有她的小妙招,让人看着都觉得十分鲜活生动。
这份鲜活生动也就只有吴谢池欣赏了,钱忠明却是脸色煞白,表情都僵住了。
程亦安不给他思考的间隙,立刻追问道:“你和徐晓杰的死是否有关,否则为什么你一口咬定徐晓杰是被人谋害。连他的亲伯伯都觉得徐晓杰是意外身亡。”
“我、我没有杀他呀!”钱忠明连连摆手,之前的淡定荡然无存。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认为徐晓杰是被人谋杀。”
钱忠明下意识擦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我其实不能确定他是被杀的,只是失足落水这个解释太没道理了,徐晓杰又不是第一天在这个徐园住,他从小住到大的地方,地下几块砖,哪里有石头,他门儿清啊。怎么可能因为停个电就直挺挺往游泳池里跳?这不可能啊!”
“除了这个原因呢?是不是还因为徐晓杰和人结仇,有人报复他?”
钱忠明目光有些游移,他挪开视线,看向茶桌上的摆件,低声说:“主人家的事情,我们这些下人怎么知道。”
程亦安正色道:“钱师傅,新中国都成立七十五年了,旧社会都没了,哪儿来的什么下人?你只是为徐家服务的工作人员,用劳动交换报酬,哪里算什么下人,你不要妄自菲薄自轻自贱。”
闻言,钱忠明眸光轻闪,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有话要说,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挤出一个笑容来,低声说:“谢谢您警察同志,您是读过书的人,有见识有教养,把我们当人看。但是徐家人不是这样的,徐晓杰这人吧,我也算看着他长大,他十五岁的时候,我就来徐家了,他小时候虽然调皮捣蛋,但本性不坏,只是长大后,性子就开始有点歪。”
说到这里,钱忠明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连忙住了口,不肯再说下去。
对着程亦安疑惑的眼神,钱忠明面露难色,涩声道:“警察同志,我知道你们想破案,但是我人微言轻,还要在徐家混口饭吃,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多说,会砸我的饭碗的!”